“……将痛苦之匕,归还我教。”
大殿中,那个老先知的话语仍在飘飘悠悠地回荡着。他便如最初那样,歪着身子跌坐在雕纹高台之上,就好像没有看到玛卡轻易抵挡六名教徒的那一幕似的,毫无惊诧之意。
是尚堵在门口的这些巫师让他有恃无恐吗?还是说,这老者的手上还握着其他的强力底牌?
另外,适才攻过来的六名黑袍教徒在失手了一次之后,也并没有立刻进行第二次进攻。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先就刚才与玛卡的交手来暗自衡量一番了。
又或者……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
“还是这一句吗?”玛卡的视线越过殿门前的一众巫师,投向了更深处,“就算你要我交出‘痛苦之匕’……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比如说,什么是‘痛苦之匕’?又比如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几个连续的质问当中,他其实已经掺杂进了摄神取念术的技巧。可是这个以往几乎没有失利过的魔法,这一回的效果却好似打了个不小的折扣。
不愧是拥有先知血脉的巫师,精神意志方面的强度果然异乎寻常。
“不肯说吗?”
玛卡蹙了蹙眉,手中的法杖又再次提了起来,使得站在他周围的六名黑袍教徒也都机警地将利刃对准了他。即便是那个被他用法杖敲断了短剑的教徒,也飞快地取出了他的魔杖。
很显然,要是玛卡再动一下,他们就会放弃迟疑直接硬上了。
“痛苦的继承者,”就在这时,老先知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但是它并不属于你,也对你没有任何益处……将其归还我教,便可以免除你身上的罪孽……”
“不属于我?那属于谁?”玛卡那握着法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给人以随时都会落下一般的错觉,“属于你吗?”
然而接下来,那先知又一次闭上了嘴,貌似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正如玛卡对对方的话语感到难以理喻那般,在对方的心目中,玛卡的话大概也不过就是一种挑衅罢了。
“和你说话真费劲……”
很明显,玛卡那动手的意图并非是一个错觉。就在他小声嘟哝的同时,法杖已经轻轻地顿在了地砖上,将一直紧盯着他的六人全部激得往中间猛冲而来。
可就在下一刻,一片寒气瞬间四溢而出,将殿前的这片空地一下子就遮去了大半。
当他提着法杖从那片冰雾中施施然走出来的时候,刚才同时攻向他的六名教徒连一个都没有跟着出来,甚至都没人知道在短短十余秒的时间中那里头都发生了些什么。
“请让一让……”
在冲着面前这一大堆巫师摆了摆手之后,玛卡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英语,便径直往前行去。
但是,也不知就真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由于他们根本就不想让。
总之,当玛卡不由分说地向前走的时候,就只有少数几个人犹豫不决地让了让。而其他大多数巫师,却在微微骚动之后,便又再次静默了下来。
玛卡注意到,绝大多数人都在发现他想硬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大殿深处的石台方向。然后,他们那因为见证了玛卡的实力而略显不安的心绪,就随之安定了。
“看来,那个先知的底牌恐怕并不是这群乌合之众……恰恰相反,先知反而才是他们的依仗吧?”
他一边如此想着,脚步却并没有分毫停滞,仿佛看不见眼前那群巫师似的,固执地迈进着。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间,站在最前列的几名印度巫师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正在往他身上极其粗暴地压迫而来。那无形的壁障蛮横地撞向了他,使得他情不自禁地跟随着玛卡的每一步后退了起来。
而正是这一瞬间,对方用玛卡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随即成片的魔杖都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要想承受大量的魔咒打击,即便是玛卡也是吃不消的。他毕竟也一样是普通的人类,可没有海格与马克西姆那样的巨人血脉来拔高抗性。
可现代魔法有一点是致命的,那就是在同等情况下,先发制人的效果将会好得惊人。
他刚才用于推挤人群的魔法,是一道扩大版的“铁甲咒”。原本只是用于偏转魔咒和物理实体的盾形屏障在增加范围以后,防御能力虽然会大幅降低,但在用得足够巧妙时却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用。
只见玛卡随手将法杖忽地往前一推,紧跟着便是大堆巫师的好一阵人仰马翻,只有站在比较靠边的少数人成功施放了攻击性魔咒,却只在空中爆出了几蓬撞击铁甲咒所产生的各色光粒。
至于玛卡,却早已从容不迫地从人群中穿过,轻轻松松地踏入了大殿之内。
“砰!”
随着玛卡反手一挥,殿门被他主动给关上了。而紧接着又是一道防御性魔咒,将大门彻底封锁了起来——就看那群家伙在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关在外面之后,还是不是拥有那份强行破门而入的底气了。
“你还是不……算了。”
殿内的光源实在太少了,以至于一眼望去大抵是满目的昏沉。玛卡挥了挥杖点亮了一团灼目的光辉后,将它轻轻抛向了半空中,顿时大殿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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