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尼玫西丝学姐。”
尼玫西丝笑了一下,但马上又严肃起来:“你最近小心一些,那小子最近又开始不安分了。不过他们这一次做得蛮隐蔽,我暂时还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芙雷娅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没关系,”黑发的女骑士吸了一口气:“有我在,小心一些就好。”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的天空。北方的天空有些阴沉,仿佛正孕育着一场可怕的风暴。
只是这场风暴会在深冬之前来临吗?
没人知道。
尼玫西丝只知道学院里已经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了,这片王国最后的疆土或许并不是避风港,而是未来一个巨大漩涡的中心,至于这短暂的安宁,不过是风暴之前的寂静的假象。
至少女骑士明白,在北方,在自由港安培瑟尔,一场见不到硝烟的战争马上就要拉开序幕。
她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芙雷娅。
“你能胜任吗?”她问。
“什么?”芙雷娅一呆。
这位未来女武神呆呆的样子逗笑了尼玫西丝,她微微掩了一下口,有些有意思地答道:“没什么——”
……
而在这繁复纷杂的霜降之月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汇聚在了一起,当北方的局势变得摇摇欲坠的时候,同样的时光如梭,才一眨眼的光伏,沙夫伦德矿山就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
那次让所有人人心惶惶的事件最后被证明是一个闹剧,这个闹剧一开始在镇上广为流传,但很快就为人们所淡忘。
人总是健忘的,除了那些伤者、死者的家属永远深刻地记住这一天之外,大部分人不过在短短一周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上。
而沙夫伦德矿山表面上似乎一成不变,维持着数十年来陈旧的样子。但在表面之下,一些东西却慢慢改变了。
首先自从布兰多等人离开地下之后,库兰的行动就被限制起来。老人在布兰多的示意下宣布暂时转交矿山内一切职务给奥金斯,然后闭门养伤——而至于那个胆小如鼠的书记官大人——事实上在布兰多、梅蒂莎闯入他的办公室时,他就彻底投降。
如今有尤塔带着二十多个黑铁巅峰的雇佣兵伪装之后贴身二十四小时监视这位书记官大人,就是借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玩出什么花样来。
事实上和布兰多预料的正好相反,奥金斯如今似乎比以往更战战兢兢、勤勤恳恳了一些,以至于他在自己手下不明真相的文官之中都获得了一些好评。
那些副手大约以为自己的大人在一肩挑起整个矿区的工作之后,终于悔过自新,变得务实肯干起来。
甚至至于那些让德内尔伯爵派遣下来暗中监视这个年轻人表现探子们,已经连续两周在报告上写上了好评。
当然,这些报告每一张都是经了布兰多的手的。当布兰多把这些报告拿给那个胆小如鼠的书记官看的时候,那个叫做奥金斯的年轻人第一次骂了娘。
当然,骂完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好像自己对于让德内尔伯爵的不敬生怕被周围的眼线听去似的。
这就是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布兰多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不过为了安抚这位胆小而又好高骛远的书记官,布兰多向他许了一个诺,答应他之后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为他们工作的细节,只说是将他囚禁起来,另外找了一个与他相似的人来代替他。
虽然这个谎言看起来一拆就穿,可至少也给了我们的书记官大人一个心理上的安慰。现在他常常惶惶不可终日,也就和这点心理安慰活着了。
至于库兰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冷杉城,当这个老人看到夏尔时,就明白自己跑不了了。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布兰多有意无意的示好,而是要求后者遵守诺言,在时间一到之后就放他走人。
看到这份报告时,布兰多在沙夫伦德镇上、林中鳟鱼旅店中某间房间的书桌旁,笑着摇了摇头。
库兰与他祖父明显有关系,可这个老剑士自从离开地下之后就变得只字不提,不言不语起来。
年轻人倒是有意从对方身上找出这个秘密的真相,不过以他的性子来说并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而比起来,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忙。
于是他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回过头去看了看正埋头在大堆账册之中的商人小姐娇小的背影——离开地下之后,他可是好好训斥了这位不听话的大小姐一顿。
不过本来他以为罗曼会好几天都不理自己,结果离开矿区时,这位自诩为大商人的少女还紧紧地拽住他的手——好像握着什么重要的宝物,一不小心就生怕遗失了似的。
这让布兰多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语言上太重了。
可没想到不到几个小时,这位小姐就故态萌发,又变得大摇大摆起来。直到虎雀抵达,布兰多又吩咐尤塔从矿区内将账册复抄了一份送出来之后,小罗曼才真正收敛了心神。
她已经工作了两天,进展快得不可思议——商人这方面似乎的确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以轻易从繁复的数字、简写当中分辨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在沃恩德的记账方式其实本身就相当简单,还处于很原始的阶段,罗曼很快就查处了奥金斯和其他人亏空的部分,并把账目上的一些漏洞清点一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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