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样的话他们一样会死!”安德莎大声说道。
布兰多轻蔑地看着她,对于这句话不屑一顾。
“他们当然不会死。”
他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我知道神民们不止有一个计划,你不用骗我,而你们灰烬之环本来就是在一意孤行,你们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证明你们是正确的而已,对于你们是否正确,你们自己也没有把握,不是么?”
“所以说为了你们的一个实验,你们将无数不知情的人卷入其中,不要把你们的私欲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可我们有可能成功。”
“我也有可能成功,”布兰多罕见地露出一个冷酷地微笑,这个笑容让安德莎感到不寒而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由于你们把我激怒了,所以我也打算加入到这个游戏之中来了,现在这个游戏要按我的规则来了——”
“你想干什么?”安德莎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疯子。
“为了证明你们是错误的,而我是正确的,我现在首先要让你们不得不接受失败。”布兰多答道。
“不,你不能那么做!”
“你是不是感到很不公平?”布兰多摇了摇头:“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还有白银女王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你们做了什么,我现在也要依样做一遍了。”
安德莎终于崩溃了,她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垂下都去,用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一切,但求求你,至少给我们一次机会。”
布兰多一言不发,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罗曼活下来。
或许这很自私。
但他也从不自诩高尚,如果这个世界为了让一些人活下来而必须要让另一些人去死,那么他宁愿为之战斗到最后一刻,也绝不妥协。
死亡与毁灭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失去信仰与坚持。
文明的火光,正是在这样的光辉之中一代代传递下去,或许终有一日,人们可以为这样的历史而骄傲,而不是生活在痛苦与忏悔之中。
布兰多长久地沉默,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等待安德莎的回答。
一道闪电从天边云层之上闪过的时间,然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安德莎才有些干涩地开口道:“其实我和你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你不可能找到他们,龙后会将那个小姑娘引去土元素位面,也就是元素壁障最为薄弱的地方。她是黄金之民,又是纯化了血脉的龙族,才能够元素化进入元素壁障之外,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抵达那里……”
安德莎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她看到布兰多打开次元洞,伸手在其中拔出一把剑来。那剑纯灰如石,剑刃宽一掌,厚两寸,剑上铭刻箴言——
‘握此剑者,是大地与生俱来的主人——’
古代英语语法简洁有力,数十个字符用古登堡手写体写出了异常古朴而厚重的风格,它们彼此相连,犹如本身蕴含着魔法的力量。
布兰多如同一个真正的骑士般轻吻剑身,然后轻声说道:“老伙计,请最后一次为我指引前路吧,你或许还记得千年之前的荣光,我与能与你并肩而战为荣。”
说着,他将剑向前一掷。
“你……”安德莎感到自己的喉咙好像卡了一根刺。
大地之剑哈兰格亚竟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它沉睡千年的岁月,惨烈的战斗在它的剑刃上刻下无情的伤痕,它早已不复过往的风采,它曾经掌控着整片大地——
因为握此剑者,即为大地之上的王者。
但风霜已逝,时光荏苒,当它重现世间时,它陪伴着一位来自于边缘王国的普通骑士走过了许许多多的路。
它面对的敌人不再是那些伟大的、永恒的存在,但剑上的信仰却始终未曾褪色。
它是大地之剑,是哈兰格亚。
整个世界上地元素的法则为之共鸣。
这是圣剑的绝响——
大地之剑忽然整个裂解开来,碎裂的剑刃形成一道悬浮于半空中的光门,云层在门上层层翻卷,竟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安德莎在这令人震惊的壮观一幕之中抬头,竟然看到一座山峰从天空中倒垂而下。
螺旋巅峰之山。
传说中它倒映于圣白之塔之上,与圣白之塔彼此对立,那么此地就是……
安德莎看向门的另一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片美得令人窒息的风景,那是一片浅海,波平如镜,云层浮于清空之上,在海天一线的尽头,一座巍峨的山峰孤独地矗立着。
新生寂灭,生生不息。
这就是元素壁障之外的世界。
浅海——
水元素位面。
大地之剑所构成的光门微微旋转着,一道道灰色的法则之线从上面脱落,化为尘埃,剑刃的碎片越来越黯淡,仿佛一位老去的英雄的目光,它曾经看过许许多多的风景,它的足迹遍布整个沃恩德。
它曾经被大地之上最为英雄的人物握在手中,它是剑中之剑,属于盖亚的圣剑。
但这就是它所看到的最后的风景了。
盖亚的教义来自于守护的信仰,贵族们守护着他们的子民,神官们守护着她们的信徒,父亲守护着家人,母亲守护着孩子,这一刻,它认同了布兰多的守护。
这是最为高贵的致敬——
几道法则之线落到了布兰多的身上,微微一闪,便融合了进去。布兰多微微一愣,竟然发现自己的要素力量中多了关于土元素的描述,他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光门,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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