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想过是你。”
布兰多又开口道,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半空中的每一个人,其中正包括那位新任的燕堡伯爵。对方与萨萨尔德人正站在一起,身上加持着飞空术的魔法光辉。
他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淡淡地答道:“达勒男爵,燕堡伯爵的弟弟,我听说你不过是个沉溺于酒色的废物,没想到黄昏之龙会借助万物归一会找上你,我看你配不上那枚环蛇之戒啊。为了埃鲁因的布局,黄昏之龙真是下足了血本,可谓用心良苦。”
“闭嘴,”达勒男爵怒吼道:“我才是燕堡伯爵,我那个该死的兄长不过是偷窃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但布兰多理都懒得理会他,直接将目光转到另一边,那里漂浮的白银之民的巫师们身上:“当然,还有萨萨尔德人,昔日高贵的白银之民,今天堕落到成为黄昏的走狗,原来萨尔德男巫和弗拉基米尔就是如此重现布加人昔日的光辉的?”
“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战场上一片沉寂。
几乎所有参与这场战争的埃鲁因贵族都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片轰然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每个人都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带着惊恐的神色,他们就算是愿意相信这位托尼格尔伯爵大人在说谎,但眼前的一切——那些可怕的怪物,无不在指向这样一个他们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每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他们虽然敢于参与一场推翻科尔科瓦王室的叛乱,但绝不会失心疯与异教徒甚至与黄昏之龙同流合污。
文明与毁灭,秩序与混乱,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个阵营。
“怎么会这样……”
“这些该死的王党,该死的戈兰—埃尔森大公,该死的北方贵族,他们骗了我们!”
“怎么可能,难道黄昏之龙又一次降临了吗,不,我还不想死!”
“够了,凡人——”
天空中传来有若雷鸣的声音,霍利斯自己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与黄昏之龙的交易固然是互相利用,但这总是一个洗不去的污点,他也不明白萨尔德男巫与弗拉基米尔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身为萨萨尔德联盟的一员,他就必须维护这个联盟的利益。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个人类竟然对于他们背后的交易如此了若指掌,甚至点名了燕堡伯爵背后就是万物归一会与黄昏之龙。那个该死的达勒男爵还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能认出他的身份,萨萨尔德人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最多不过是擅自干涉了凡人世界的运作而已。
干涉凡人世界的运作与与黄昏之龙勾结,这两者的罪行孰轻孰重,即使是霍利斯这样的小人物,心中也能轻易地分辨个清楚。
这位白银的巫师心中第一次动了杀心,他下意识地感到,眼下这些人恐怕都不能再活着了,最好是用法术将整个托尼格尔夷为平地。
想及此,他冷漠地开口道:“看起来你对我们还不很了解,你必须明白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将成为这片土地为你陪葬的原因。”
“我当然了解你们。”布兰多答道:“萨萨尔德人的狗杂种们,你们在沃恩德干出屠城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银湾,在罗里尔平原,在白山,我岂能不明白你们心中所想,今天在这里目睹这一切的人,恐怕都会在你们的法术之下化为灰烬吧。”
他这番轻描淡写的回答,在贵族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脸色苍白,很多人在千年之后只记住了布加人的强大,却忘记了这些巫师们的冷漠。
有人已经开始脚下发软,准备逃跑,顷刻之间,战场上还剩下的贵族领主就少了三分之一。
但托尼格尔人却没有离开。
他们也无法离开,这里就是生养他们的故土,若是故土毁灭,他们在这片土地之上承载的一切,也会随之化为泡影。
他们有自己的家庭,亲人,朋友,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与其逃避,还不如留下来面对。
至少他们的领主大人还在这里,托尼格尔人若失去了一切,但他们至少也还会在心中留下唯一的信任,无偿地信任他们的领主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战场中央那个年轻的伯爵大人身上。
而对于那些逃走者,人们眼中只剩下鄙夷,甚至有些轻蔑——那些可怜虫竟然以为他们能够逃的远?
霍利斯却被布兰多的话梗住了——虽然说萨萨尔德人的确是从未把凡人放在眼中,当他们什么时候在罗里尔平原,在白山展开屠杀了?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好不好?
当然,若是他要知道布兰多这是把他们未来将要干的事情也一股脑地套在他们头上,估计会气得吐血。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么?那根本还是还没发生的事情好不好?
然而布兰多本也没打算和这些人讲道理。
因为有的人根本不配讲道理。
“别再和他们废话了,霍利斯大人,”达勒男爵也被气得发抖,他想过种种与这位传说中的伯爵大人面对面的场景——就像是任何一个小人一样,他当然希望将这位传说中的英雄踩在脚下。
尤其是当得知对方还得了那位传说中奥伯古七世的掌上明珠,王国的骄傲格里菲因公主的青睐,这不由得更令他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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