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白色的刀柄拔出,露出其后坑坑洼洼的刀身。
没有刃,刀身似是某个不知名生物的白骨,看似为槽的中央,还有两颗眼睛在上下游动着。
一刀斩落。
风月禅那似有所感,急忙拉开半步距离,挥手一弹。
白骨刀这才从中断裂。
夏雨雪一刀被断,也不气馁,一副认命的模样,苍白的脸颊贴着地,像是被粗鲁扯断了的娃娃。
风月禅那俯瞰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原以为是区区凡人...哼,如我不来,你也会把这个世界毁了吧...”
夏雨雪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青砖瓦地。
远处那跪着的两千精锐侍卫想要站起,但却是如同肩上压着整座山,便是能不趴下已经是硬汉了。
抬头看着那雪白禅衣,有着神圣意味的女子。
“公主...的双腿断了,她要死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强大,她就是这疫病的根源吗?”
“那些没有眼白的人,来了,来了啊!!”
“这仗怎么打?我连兵器都拿不起来啊。”
静夜里。
西城门外,明明只是普通装扮的人,却忽然以比豹子更快的速度,疯狂穿行起来,而风月禅那已经带着冷笑,向着长安深处走去。
血花绽放,哀嚎到处皆是。
风月禅那一边快速穿行,享受着报复的快感,一边随手捏着奇怪的手印。
每一次手印捏完,以她为中心,便是爆出些微的黑光,一圈一圈扩散出去。
形成了约莫笼罩千米的罩子,将夜色里的房屋全部笼罩进去。
罩子才刚呈现,就有粉碎。
同时罩子里,则会有随机的平民开始变异,眼白消失,唯剩下眼黑。
“罪徒们啊,这里是你们的乐园。”
风月禅那喃喃着。
她所到之处,便是灾祸。
长安,从西而东,开始沸腾,开始混乱。
夏雨雪身周被九道鬼影包围,一切被那禅那称为“罪徒”的怪物们,都是无法靠近。
而几缕白色游丝,从她躯体断裂处爬出,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开始续接。
“阿大,小八,去把皇叔救出来,其他人,我不管。”
如同被熊孩子扯去了一手双腿娃娃般的夏雨雪,神色淡然,冷静的做出下一步判断:“一定,一定不要再和那个女人照面,如果正面对上,阿大..你就去死吧,小八,你带着皇叔逃。”
身形四米多的巨人嗡声应了下,小八则是个近乎匍匐在地上,袖子里藏着把巨斧,两“人”都是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模样。
皇女一声令下,两“人”便是很快从这些罪徒中杀出一条血路,向着皇宫方向急速而去。
巨人开路。
而那匍匐的爬行者,则是躲在他身后的影子里,并不动手,也不暴露。
——
皇宫入口。
桥头,火盆里炽熊熊燃烧的火焰,忽然开始明灭不定。
墙头守卫急忙起身,事实上,远处的嘈杂他们已经听到了,因而也早做好了准备。
数十张强弓被挽起,对着桥头。
“来者何人!”
站姿笔挺,身上带着几分悍意的侍卫高声质问着,他右手抬着,一待不对,就立刻下令放箭。
来人并未遮掩,雪白的禅衣裹着婀娜的身躯,一张在火光里显出的面容神圣不可侵犯,却带着一丝令人心燥热的魅。
依然掐着手印,又是一道浓黑色的罩子从她周围爆开。
那首领状的侍卫冷声,又说了一遍:“来者何人!”
但那约莫十多米长的青桥上的女子,却是不言不语,依然我行我素的像宫门而来。
“放箭!!”
侍卫首领再不犹豫。
嗖嗖嗖...
弓弦声落,箭穿过空气。
侍卫首领只觉身子传来剧痛,肩头,胸口,各插着一支箭。
他侧头,视线里却见到自己左侧的两个侍卫,正把弓箭对着自己,眸子里的眼白在迅速消失。
刚想质问,视线忽的变红了,一根箭矢从他后脑勺贯穿,又从额前带着白脑浆、红血液纷纷爆出。
城头一片混乱。
被转为罪徒的侍卫,与其余人开始自相厮杀。
这是单方面的虐杀,罪徒的力量,身法,都极其之快,在黑暗里,犹如饥饿狩猎的怪物。
宫门被打开。
风月禅那在罪徒的恭迎之下,如被邀请而来的贵客,在混乱血腥里,入了宫门。
看着面前这凡人皇宫的一切,这位已经堕落的禅那,眼中露出了恨色。
亵渎。
斩我玉佛。
再因而毁了这天地四百八十寺,所有的佛像。
又乱我心,让我不得渡过苦海,只能沉沦,然后一步,踏入了自己原本的对立面。
如此仇恨。
唯有血洗,唯有让你们永不超生才行啊。
风月禅那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披散长发,提着大戟,一式中分白鹭洲,便是将自己轰出这一方世界的男人。
她拳头握紧。
“当日你父辱我,你又毁我,可曾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够亲自莅临。”
此时,她的力量早已突破了佛光之境,燃五识见本心之境,苦海之境,虽然未曾能够抵达预设的摩柯无量境界,却是意外的进入了另一分支。
佛掌信仰,那么阴影里就需要有人掌着罪业。
那苦海里的几座雕像,每一座,都是罪业的凝聚,又以数世堕落大佛肉身,魂灵为基,配合上极其神秘难言的契机,这才能雕刻凝聚出来。
而如今,其中一座却是便宜了自己。
这也算一饮一啄皆有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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