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丢脸的是他大爷,耸肩。
这是我收取的酬劳,不是什么厚着脸皮占便宜————当然,真正的理由是三条樱子姑娘最近囊中羞涩。
前段时间,律师事务所发了最近季度的盈利表过来,然后我吓一跳,密密麻麻的报表看得人眼晕,其结果更是惨痛。
三条樱子姑娘继承了双亲遗下的财产,按理来说本是可以花天酒地一辈子的,嗯~可惜最近经济不景气,或许再加上某些投资收益不如预想的良好,总之各方面原因结合再一起就成了今日的局面————资产缩水。
我琢磨着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无法开源,自然得从节流来着手,于是…就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消费转嫁。
把账单交给别人去头疼,反正迹部景吾欠我很大一个人情,我理直气壮得很。
………
等了很有一会儿,紧闭的包间门开启的瞬间,我眼角一抽,怔怔看着施施然往里走的人,半晌,脸皮又是一抽。
“你那什么表情?”眼角狠狠一跳,对方递了个甚是难看的表情过来,“本大爷是路过而已。”
“啊——”我叹了口气,抬手捋顺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我不过是奇怪,没什么意思。”
是的,我不过是好奇日理万机的大爷你…怎么又‘路、过’!而已,说谎也不打个草稿,这已经是第三天我在你家酒店吃饭,然后‘巧遇’了诶!
强忍着太阳穴的刺痛,我放下手,默默斜视身侧正满脸平静拖开椅子坐下来的迹部景吾,张了张嘴,很困难的问道,“你的…过敏好了?”
我这厢话音刚落,迹部景吾的眼神瞬时变得凶猛。
阴沉着一张脸,上下打量我几秒钟,他语气象是从地狱爬出来,“今天…你又点了什么诡异的菜色?”
“嗯——”我拉长尾音,默默将头扭到另一边,不期然想起前天这位大爷‘路过’,然后顺便一起吃饭时,不小心接受我热诚推荐的菜式,那浑身立竿见影的红疙瘩…噗~~~
其实真不能怪我,我哪知道他那么大一个人居然…对小章鱼过敏。
我喜欢生猛海鲜,越新鲜越好,刚刚出水还活蹦乱跳的更是呱呱叫,但是…我讨厌日本生鱼片,讨厌寿司卷,讨厌这里看似精致,实则不够塞牙缝的菜肴,同时我也不喜欢西式风味。
难得有机会花别人的钱,我要求酒店每日的餐点自然是…怎么喜欢怎么来;于是…一起吃饭的人就悲剧了,相信没几个人能够与我一般口味,除了海鲜,还是海鲜…
这不,身边的人此刻就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
许是收到侍应生的眼神暗示,迹部景吾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我只是来打个招呼,很快就走。”
“哦。”我点点头,随即收起帮他布置到中途的餐具,“那…您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了。”
说完,眼前忽的降下一道阴影,[啪——!]一声,棕黄的文件袋重重落到面前的桌上,荡起的空气撩开我的刘海。
“日吉给我的案件卷宗,里面有筱原静香的口供。”迹部景吾用与行为截然相反的平淡语气这般解释道。
“不看!我要吃饭。”伸手将它往边上推了推,我意兴阑珊的撇撇嘴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肚、子、饿、了!”
“三条樱子!”迹部景吾探手按住卷宗袋,不让它被我推到地上,眉心微颦,神情变得凝重,“回答我,筱原静香是不是主谋?”
“不知道!”我冷下脸,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设局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动手的人。”
“死者听不到任何忏悔,她们只要血债血偿。”
现如今活口只有一个,自然什么都任她说,即使筱原静香是主谋又如何?我眯了眯眼,再开口的语气掩不住讥诮,“先不说我没有接触到她无从得知真伪,就算知道又怎样?要我再动手杀掉吗?”
迹部景吾眼底的流光蓦地凝结,随即蒙上微冷意味,“在你眼中…我是利用你的人…对吗?”
他象是喃喃自语,磁性低沉的声音依然优雅到骨子里,眼底却有令人极不舒服的冰凉晕散开来,之后他毫无预兆的起身,微微颔首,“打扰了,告辞。”
随后迈开步伐就往包间出口走。
我抄起手边精致的骨瓷碟子,抬手冲着他扔过去,在他推开门的瞬间重重砸在门框上,“是我一时失言,我在这里道歉还不行吗?”
………
迹部景吾身形一顿,低头象是看着掉在脚步的瓷器,沉默半晌,方才慢慢回过头,表情…说不出的扭曲。
“你的道歉…就是拿东西扔过来?”
“啰嗦!”我哧哼一声,推开椅子,迅速走过去,“我都道歉了,你还有意见吗?”
“道歉?有吗?”迹部景吾保持着一手扶着门把的姿势,神情看似莫名,良久,嘴角一抽,“不拿出点诚意来吗?比如说见见筱原静香什么的…”
“没兴趣。”我断然摇头,走到他身边,爪子拔下他附着门把的手指,试图将人往回领,边漫无边际胡侃,眼珠子边滴溜溜乱转,“不过为了表达歉意…我…”
话说到此处徒然中断,我睁大眼睛…忽的浑身僵硬。
此时包厢门洞开,迹部景吾面对着我看不到身后,所以他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拍拍我的脑袋,语气显得很惊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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