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当是隐世之人居住的地方,我冒昧而来也不知可曾打扰。”
夏极心如止水,走到屋门前,踏上覆盖青苔的台阶,赤足踩在苔藓上,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格外的刺骨阴冷。
也许是山间夜晚就是如此。
身形顿了顿,再侧头,只见那晾衣干上晒着的竟都是女子之物,染红的有些异常。
没有男人么?
夏极心里又生出一丝古怪,然后三两步就到了门前。
咚咚咚。
等了片刻,屋内传来女子声音:“谁呀?”
夏极一愣,这声音竟然有些熟悉,但口中却是随意道:“被抢劫了,所以来借一件衣服。”
没多久。
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露出一丝缝隙。
月色中,夏极看到门缝里露出一张面带警惕的女子脸庞。
有些白,也有些陌生。
夏极自嘲的笑笑,果然想多了。
缘分,哪有这般儿戏?
也对,宁梦真被自己用生死一炁定位了,她虽然也在附近,但并不在这峡谷之中。
等到自己回了碧空山,再接她就是了。
夏极道:“借一件衣服。”
那女子忽的嘻嘻笑了起来:“请进来吧。”
她虽然发出笑的声音,脸上警惕的表情却没变,好似是某个定格着的神色。
进来吧...
进来吧...
声音飘渺无比,如同魔音。
门被打开了,门后漆黑一片。
夏极站在那门扉前,忽觉这门后可能是什么恐怖之处,假如他踏入了,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再看那女子,他猛然发现自己竟只看得到她的脸庞。
也只有那张脸庞能给人真实感。
其余的躯体部位,便是以自己的能力,也无法看清。
夏极皱了皱了皱眉。
“怎么不进来?”女子声音有些僵硬。
夏极微笑道:“怕黑。”
“那我为你点起烛火。”
女子转身,似乎是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翻着抽屉。
夏极侧头向后看了看。
明月正被乌云遮蔽,山林陷入纯黑,空气有些压抑。
嘶...
一根红烛亮起来了。
这山间小屋逼仄的空间里,亮起了一小团有限的光明区域。
夏极这才发现那女子警惕的脸庞很白,很僵硬。
就好像是神色凝固住了,永远不会再变化。
那女子托着红烛走向门前,周围被照亮了,夏极目光扫过,那光亮里有一张古式的八仙桌,八仙桌边坐着一个老妪,一个小女孩。
两人面色白而僵硬,都正对着门扉,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见到自己目光看去,两人急忙把头低下,却又微微抬起,翻着眼睛继续盯着自己,其中藏着贪婪。
这画面一闪而逝,因为女子已经托着红烛走到自己面前了,她声音越发僵硬,“进来吧。”
“进来吧...”
“进来吧!!”
那声音越来越快,好像是耐心耗尽了,变得粗犷暴躁,歇斯底里。
那女子竟然直接丢开红烛,双手来抓门前的过客,想要把他拉入门。
烛火刚落地,就被地面的阴冷之气带着熄灭了。
荒山之中,光明全无。
夏极直接抬起右手食指,破体刀气浓缩成一寸,包裹在圣骨之外。
一指破邪。
点出之时,那女子双手已经抓了过来。
嘭!!
这一指好像引燃了什么。
强大的刀气力量通过圣骨的转化,以极少的比例转化为了破邪的力量。
然,夏极的力量何其之大,即便只是极少比例,也足够了。
而这力量,直接引爆了眼前的小屋。
光明火焰让眼前短暂失明。
夏极再睁眼,只听到三两声诡异的刺破耳膜的尖叫,在逐渐暗淡下来的光明里,呈现出浓郁扭曲的黑烟,向屋外激射而去,入了半空,则开始稀释成鬼脸模样,然后如被罡风撕扯,慢慢弥散,消失无踪。
再看眼前小屋。
屋内竟是三具早已死去,甚至躯体被虫豸在叮咬的女尸,看体形正是刚刚那女子,老妪,还有女孩。
“这三人估计是想避世躲入深山老林,却不想被咒怨所害...”
夏极叹了口气,寻了火石,一把火将这屋舍焚烧。
身后是炽熊熊的大火,他转身离开。
稍后。
他在山林外围的猎户家借了一件衣衫。
割去长达两米的黑发,便是准备等黎明,再返回王都了。
...
四皇子府。
面带邪气的魏辽竟然生出胆寒之意。
眼前的麻布衣衫的中年人让他感到很大压力。
倒是一旁的灵儿开口道:“先生怎么称呼?”
中年人目光撇了撇,见到这水灵的少妇,竟然是亮了亮,然后道:“巨墨宫,公孙籍。”
灵儿察觉到这中年人的目光,眉头皱了皱,“公孙先生的战争傀儡可曾带来?”
中年人目光在这灵儿身上扫动,只觉这女子面色艳丽,有一种人妇特有的美。
灵儿实在忍受不了这目光了,她只觉得恶心无比,于是大声道:“公孙先生!”
那麻布衣衫的中年人才微笑道:“在城南十里,战争傀儡巨大,高达三四丈有余,如此带入城中太过惊世骇俗。
四皇子只需准备好的黄金,老夫就立刻带你前去。”
魏辽忽然道:“一百万两黄金,能否便宜一些呢。”
公孙籍笑道:“一具战争傀儡,可抵十万大军,一百万两黄金买下不吃不喝的十万大军,皇子认为是便宜还是贵呢?
老夫从北凉一路而来,也经过了关山。
如果关山能有我巨墨宫的一具战争傀儡,怕是三千兵马就可以镇守住北方寇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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