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流康天子的怒斥,赵相的嘴角禁不住抽了下,心中生起怒火。
错在自己,却不反省,还反过来责怪他们……眯起双眼,赵相说道,“若是陛下当初肯听微臣劝阻,不与临瞻为敌,我朝岂会落入如此地步?”
流康天子听了,稚嫩的脸顿时涨红,心中恼怒。
这厮竟敢当面拆台!
虽想唾骂,但知道对方不可得罪,流康天子猛地用力,缩在衣袖底下的拳头,霍然攥紧!
“朕已无事,两位爱卿退下!”虽想做出平和的模样,但流康天子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怒意,已被赵相清晰地听在耳中。
微微眯眼,赵相神色平淡,拱手说道,“微臣告退。”
说罢,他转过身,大步离去。
漳王皱了皱眉,说道,“陛下息怒,此刻不宜和赵相闹翻,以后,有的是机会……”
有什么机会,能做什么,漳王都没有说,但在场两人,皆知其中之意。
劝了一句后,漳王也告退一声,转身离去。
“太过放肆!”怒斥一声,流康天子咬牙切齿许久,才站起身,大步离开。
候在殿外的众多太监侍卫,连忙跟上,随着流康天子,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寝殿走去。
经过一处庭院,流康天子突然听到,院中似有人在交流。
本无心理会,可突然听到陛下与蹴鞠两个字,流康天子有些疑惑。
自己何曾与蹴鞠联系在一起?
要联系,也该是斗蛐蛐才对。
不由得,他停了下来,静静倾听。
院中,有两名小太监,一边洒扫,一边说道,“我听说啊,城外叫骂的可狠哩,说什么城破之后,要将陛下的脑袋砍下来当蹴鞠踢……”
“竟如此凶残……可脑袋当成蹴鞠来踢,好踢吗?”
“应该还可以吧,咕噜咕噜滚过去,脑浆子就流了出来……”
听到两人所说,流康天子顿时暴怒,怒于城外之人,竟敢如此辱骂于他。
也怒于,这两个小太监,竟敢拿他的脑袋来说笑,该死!
本就满心恼恨,无处发泄的流康天子,立即怒喝,“擒下院中两人,砍下脑袋,着令宫卫踢上一百下,不足一百,不可停下!”
说罢,他就怒而拂袖离去。
几名侍卫当即听令,冲入院中,将听到了流康天子的话,而脸色煞白,哭嚷着求饶的小太监,直接擒下,往远处拖去!
“该死的秦贼,竟敢如此辱我,气煞我也!”流康天子气不过,一边走,一边怒骂,恨不得尽发城中之兵,将秦易擒下,砍下他的脑袋,当成蹴鞠!
可这只是幻想,流康根本做不到……想到这,流康天子不由悲哀。
六万士卒全军覆没,荆守也死了,往后康都,该如何是好?
……
瞻京,武相府邸。
一人风尘仆仆,来到府邸前,用力敲了敲门。
候在院内的门子,当即将门打开,看到门外是个行色匆匆的年轻男子,对方似是徒步而来,便疑惑问道,“您是哪位?”
虽有句老话,“宰相门前七品官”,指的是给宰相看门的门子,地位如同七品官员,要想见到宰相,还得此人肯帮忙通传。
所以不管多大的官员,都会对宰相府邸的管家、门子,以礼相待。
如此一来,就会让这些下人,变得骄纵起来。
可武相却有所不同,不仅自己淡泊名利,宠辱不惊,也时常教诲府中下人,不可骄纵,不可失礼。
因此,纵使来人衣衫普通,徒步而来,门子也没有露出鄙夷之色。
来人当即说道,“我是万喜,武相大人的侄子。”
听到这,门子微惊,顿起想了起来,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年轻人,连忙说道,“您快请进!”
虽只是门子,但对于武相的家庭情况,他甚是了解。
武相的家乡在廷络府具贤城,家中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以及一个兄长。
武相本想派人将老母亲带到瞻京,亲自奉养,但因为老母亲年高体弱,不适合长途奔波,也不适合瞻京气候,只能留于家乡,由兄嫂赡养。
而武相也未曾动用私权,没有提拔长兄和侄子为官,因此,不仅在才能方面,就连他的私德,也令人敬佩不已。
长兄不识字,侄子无谋,两人都在家乡,靠手艺营生。
虽然武相未曾吩咐,但具贤城的县令颇懂为官做人,时常照顾武相兄长一家,因此,他们过的还颇为殷实。
如今,许久未见的万喜,突然出现,门子有些讶异,连忙将对方往大堂迎去,禁不住好奇问道,“喜少爷,您怎么来了?”
万喜为人淳朴,脸色虽急切,但听到门子的询问,不多想便答道,“祖母病重,父亲让我入京禀告叔父大人。”
听到这,门子微惊,不敢多问,连忙带着万喜来到正堂。
得知消息的管家,匆忙赶来,恭敬的让万喜于堂中等待,唤人斟茶倒水之后,他就则带着些许小厮,赶往书房。
平日里无事,武相都会在书房中看书。
走入书房,管家恭声说道,“老爷,喜少爷前来府中,小人已让其于堂中等候。”
正伏首看书的武相,抬起头来,听到管家的话,眉头不由皱起。
因为事务繁忙,加上世事渐乱,他得坐镇京中,不敢轻离。
因此,他已有五年未曾归家,如今,得知侄儿突然前来,便已猜到,家中必有大事发生。
他当即起身,朝着正堂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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