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京,太将院。
正堂中,除了定军侯、司绮梅、院正三人,还有些许教习,都坐于侧位上。
他们的脸色,颇为凝重,隐隐可见一丝慌乱。
许是为了方便统治,让百姓归心,瞻京之中,有不少叛军士卒,开始传播如今的战况。
而此刻,瞻京已不再如当初,没有继续戒严,百姓得到准许,可以白日出行,夜晚依旧宵禁。
因此,些许百姓,壮着胆子出屋,就看到城中各处,都贴满了红榜,其上写明了如今的局势。
四大军镇,皆已出兵,但不是溃败,就是被牵制,根本无法前来拯救瞻京。
这个情况,令城中万万黎庶,心生绝望。
而定军侯等人,也已得知这个消息,才聚集于此处,互相商讨。
“侯爷,这该如何是好?”一名教习惶然问道。
定军侯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才说道,“不论如何,计划必须实施,我相信,会有援兵抵达瞻京,拯救城中万民!”
之前,经过商讨,众人已经决定,绝不能坐以待毙,得做点什么。
反攻,他们是做不到的,但可以在援兵到来之际,作为内应,集合众多将院学子,攻打一面城墙,好让援兵能够里应外合,尽快破城而入。
这么做,意味着有不少将院学子,会命丧当场。
但经过隐秘的询问,已有不少学子表明态度,愿以项上头颅,换来临瞻太平!
对此,定军侯等人感动不已,但没有太过惊诧。
众多学子报考太将院,便已做好了马革裹尸,为国牺牲的准备。
听到定军侯所说,一名身形瘦削的年轻教习,尖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急忙劝道,“侯爷,小人觉得此法不妥,纵使我方作为内应,但人数稀少,武器缺乏,未必能够帮助援兵攻下城墙,反而会徒增伤亡。”
定军侯性子本就急躁,再加上瞻京剧变,心情压抑,突然听到有人打退堂鼓,他登时怒了,“你若怕了,就别参与!”
瘦削教习的脸色顿时涨红,他是怕了,可只是提提意见而已,没想到会被当众斥责,这令他分外羞恼。
禁不住瞥了一眼司绮梅,见对方明媚如秋水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悦,瘦削教习禁不住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定军侯沉声说道,“我说过,这个计划,不会强迫任何人,愿意参与者便参与,不愿意就莫要参与,何须说这些风凉话?”
“难道打不下来,就不打了吗?你身为教习,是这样教导学生的?要想成为将领,就该奋勇争先,纵使不可为,也该拼力为之,坐以待毙岂是我等该做的?”
被定军侯不断斥责,瘦削教习的头颅,愈发低垂,脸色涨红无比。
他紧咬着牙,心中的羞恼,不断滋生。
斥责了一阵,定军侯怒哼一下,不再出声。
一旁的院正见状,出来打圆场,“并非是我们不顾学子的生死,而是此计划,关系重大,若是能够拨乱反正,夺回瞻京,局势必将大有改变,所以不可为,也得为之。”
“更何况,守在院外的一名禁军千户,已派人偷偷传信,说他听从指令,造反夺城,乃是受上司所骗,得知原由之后,他不愿成为逆贼,愿意与我等一起,拨乱反正。”
“所以我方并非孤立无援,我也相信,城中有不少禁军士卒,如同这名千户一般,心有悔意,说不定会临阵倒戈,所以此计划,并非难如登天。”
众人听了,心中生起一丝喜意。
但他们知道,就算有内应,若是援兵实力太弱,也毫无作用。
因此,他们满心期盼,希望有一股强兵,能够兵临城下,里应外合,拯救城中万万黎庶。
只是不知道,率先到来的这股兵马,会是何人麾下。
……
见秦易面有凝色,侦骑轻叹一声,知道镇帅如今,压力极大。
拯救临瞻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想到之前侦查时,还了解到一个趣事,侦骑便想说出来,让秦易乐一乐,“镇帅,之前侦查时,卑职还探听到一件事情。”
“有一个消息,正从旬城往外急速传扬,大家都在口口相传,说临瞻有救了,卑职疑惑,就问他们为何如此说,他们盘查卑职的身份,问了许久,得知卑职不是叛贼,才跟卑职说,那个人回来了,所以临瞻有救了。”
“不论卑职怎么问,他们都不肯说那个人是谁,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到这,侦骑瞥了秦易一眼。
不用猜都知道,众人嘴中的那个人,便是秦易本人。
秦易正沉思,听到侦骑如此说,不由啼笑皆非。
他曾嘱咐旬城官吏,不可将他出现的事情,说出去。
可没想到,这些家伙果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们到底是靠谱呢,还是不靠谱呢?
秦易无奈,摇了摇头,突然想起离去时,旬城官吏单膝跪地,齐声恳请的场面。
这让他心中,浮现出一丝坚定。
心中的凝重,尽皆抛去。
没有援兵又如何,瞻京易守难攻又如何。
不论道路多么险阻,只要一步步前行,尽力为之,即可!
……
宁尤府城,二十里之外。
定岳援兵的营帐中,景勋、甘子晋、宣凌瑶等诸多将领和策士,都望着沙盘,沉吟不语。
甘子晋率先说话,语气中有着不悦,“没想到,宁尤山匪竟如此怯弱,我们还没来,他们倒是闹腾的很,不断攻打宁尤府城,我们一到,这些家伙就躲入营中,坚守不出,真是怯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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