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贺若穆提还是走过去拿起了骆谨言放在桌上的东西。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那里面是几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以及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和当铺的当票。
贺若穆提不仅大盛话说得好,对大盛文字精通也不输真正的大盛人,因此他不过片刻就将那张纸上的内容看完了。
贺若雅束这个蠢货!贺若穆提再次在心中暗骂。
如果早知道这个堂妹这么蠢,他就算在路上捏死她也不会将她带到上雍来!
那上面清楚写明了这几张银票的来历。
贺若雅束不是中原人,大约并不知道那些票号的每一张银票特别是这种大额银票,都有隐秘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看懂的号码,都会记录其去处。
贺若雅束来大盛自然不可能带着几千两现银,又自作聪明怕别人查到她,便将自己手里带着明显高虞特色的宝石首饰让人换成了银票。
却不知道,以骆家的权势直接拿着银票去发行这银票的票号钱庄,直接就能查出这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骆谨言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将手里一个小盒子送到贺若穆提跟前打开放在了桌上。那里面装着的正是贺若雅束用过的饰品,骆谨言甚至连当票都一起拿回来了。
高虞人口稀少许多事情并没有大盛这么多弯弯绕绕,贺若雅束这个初来乍到的显然并不知道——寻常人就算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需要换钱,也是去黑市或地下钱庄。
那些钱不知道经过几番易手清洗,就连发行的票号自己也未必能查到
“骆公子这是?”贺若穆提面露疑惑道,“这是雅束的东西,她将东西当了?”
骆谨言拉着骆君摇直接走到一边坐下,道:“大王子,你现在跟我兜圈子,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贺若穆提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骆谨言都拿着东西带着人上门了,自然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的。
但是他能说什么?说贺若雅束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置,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他倒是想,但若真这么做了,回到高虞贺若雅束的父亲绝对会给他找大麻烦。
贺若穆提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走到对面坐下,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骆君摇问道:“雅束对骆二姑娘做了什么?”
骆君摇微笑道:“郡主好像拿钱买了人来杀我。”
“……”贺若穆提和贺若丘提双双沉默。
“骆二姑娘……”贺若穆提想要说点什么,但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说什么。
这会儿说什么,似乎都像是在包庇贺若雅束。
沉默了良久,贺若穆提才对贺若丘提道:“叫雅束过来。”贺若丘提脸色也有些难看,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正要出去,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日在镇国军大营见过的那个意图攻击骆君摇的中年将领走了进来。
贺若穆提脸色一沉,“图犁,你过来做什么?”
那将领扫了骆君摇和骆谨言一眼,单膝跪地道:“属下,前来请罪。属下两天前找了人刺杀骆云的女儿。”他说的是高虞话,骆君摇听不懂,但骆谨言却听得明白。
微微扬眉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骆谨言冷笑一声道:“大王子,你们这是想找人顶罪?”
贺若穆提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他没有回答骆谨言的问题,低头盯着跪在地上叫图犁的男人,“图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图犁点头道:“是。”
骆谨言问道:“那日与你交易的人是他?”
一进来就被丢在地上的男人艰难地抬起头来,将跪在地上的图犁打量了半晌,才缓缓点头道:“是,就是他。”
骆谨言道:“就算是他,钱可是从贺若雅束那里来的。当铺的掌柜说的是,去当东西的是个女子。这位将军,当时是男扮女装么?”
图犁低垂的头猛地抬起来,眼底满是怒火。
骆谨言这是在羞辱他!
骆谨言低头与他对视,眼中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蔑视,明摆着就是告诉他:我就是在羞辱你。
旁边贺若丘提道:“骆大公子,我可以保证,这几天贺若雅束绝对没有离开过使馆一步。”
“所以呢?”骆谨言问道,“图犁将军偷了贺若郡主的首饰?”
女装、偷窃!
图犁虽然痴恋贺若雅束,就算为她去死也甘之如饴。但他自认为是个高虞勇士,骆谨言这两句话每一句都在践踏他的尊严。
“骆谨言!你欺人太甚!”图犁怒吼一声,站起身来一拳便向骆谨言打了过去。
“大哥小心!”
蓝光一闪,骆君摇手中幽月刺直直刺向图犁朝骆谨言挥拳的手腕。
原本图犁刚一动骆谨言就已经戒备了,他跟高虞人也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要如何才能最快的激怒他们。
所以图犁出手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不过看到骆君摇出手,他原本准备反击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
图犁的攻击被打断,再看到横插一刀过来的骆君摇,脸上怒意更甚。
在图犁看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丫头!
若不是她废了郡主的手,郡主就不会那么痛苦,他们自然也不会找人杀她。
现在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图犁眼底闪过一丝狠意,立刻放弃了攻击骆谨言,怒吼一声扑向了骆君摇。
骆君摇反击极快,图犁扑过来的瞬间她已经从椅子上一跃而去,足尖在扶手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灵巧无比地跃到了图犁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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