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韩氏虽然力图镇定,但眉宇间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起来。
若是寻常女子,只凭这丫头说了几句她或许并不会太过上心,但骆君摇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那样的年轻美貌,一看就是真正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出来的天真美好模样。
别说是现在的她,便是她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丫头见她如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时间不早了,夫人不如送些茶点过去?”
韩氏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在意丫头的话,只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韩氏终究还是不放心,带着丫头提着一个食盒便朝着姜延的院子去了。
两人才刚走近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兵兵砰砰的打斗声,不由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里面怎么回事?”
身边的丫头也是一怔,道:“莫不是侯爷在与姜将军切磋?”
这话其实她自己也是不信的,如今战事紧急,这两人哪里还有心情切磋武艺?
两人顾不得多想,三两步便跨进了院门。
院子里姜延和江观牧果然正打成一团。
韩氏脚下一顿,双眼蓦地睁大失神叫道:“侯爷!”
只见姜延手中的剑,在江观牧分神的瞬间刺入了他的心口。
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江观牧怔怔地回头看了一眼朝自己奔来的韩氏,缓缓倒在了地上。
“侯爷!”韩氏红了眼睛,想要扑向倒在地上的江观牧,却被旁边的侍卫拦住了。
“你杀了侯爷!我杀了你!”她疯狂地想要扑向姜延,但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比得上两个年轻力壮的侍卫,根本连对方的手臂都无法撼动丝毫。
韩氏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瞬间唯一的依靠就没有了,忍不住痛哭起来,口中更是不停地咒骂姜延。
跟着韩氏的丫头见状不好,转身就想要出门。
“拿下她!”姜延沉声道。
门口出现了两个侍卫,将那丫头拦了下来。
姜延看了看地上的江观牧,对韩氏道:“江夫人,不是我要杀江观牧,是他自己找死。看在你一介女流的份上,本将军不跟你计较。现在我让人送你回院子里,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等候王爷发落,别乱走也别乱说话。”
韩氏眼睛通红,看向姜延的目光里满是恨意,“你这个杀人凶手!侯爷忠心耿耿,为了守城殚精竭虑,你杀了他!你是高虞人的奸细!还有你、你们!”
韩氏指着站在一边的骆君摇和叠影道:“你们都是高虞人的奸细!你们罪该万死!”
骆君摇无辜地道:“夫人,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过来的时候表哥跟悦阳侯就打起来了。表哥,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你说人家找死,总要有个理由吧?”
姜延冷笑一声,取出两封信丢给了韩氏道:“通敌叛国,死不足惜!”
韩氏根本不信,抓起地上的信看了两眼就想要撕毁,却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她依然不肯罢休,坚称是姜延诬陷江观牧,想要抢夺守城的功劳。
姜延道:“江观牧确实是真心守城的,因为他是想要将建陵献给青州的叛军,而不是高虞人。这是青州曹家送来的书信,还有江观牧亲笔回信,江夫人若是认为有假,不妨自己看看。你跟了江观牧多年,总不会连是不是他的笔迹都认不出来吧?”
“不!不会的!”韩氏无措地叫道,“侯爷明明说了,等燕州的战事结束就带我们回上雍。”
姜延道:“是啊,若是能助曹家拿下燕州,夺得天下,悦阳侯想要什么没有?”
说完这些,姜延眼神一变,沉声道:“将她们押回去!今天的事,任何人胆敢泄露,以泄露军机,通敌论处!”
“是,将军!”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抓起韩氏的胳膊,拽着她往外走去。
旁边那丫头也同样被人拽着,一道走了出去。
身后的院子里,江观牧紧紧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心口仿佛也已经没有了起伏,鲜血流了一地。
韩氏被人送回自己的院子,很快就发现院外已经换上了镇国军的将士驻守。
这些人冷漠无情,根本不理会她的怒骂和叫嚣,只要她想要踏出院门一步就会被人挡回来。
她若是闹得狠了,甚至会拿她的两个孩子做威胁。
韩氏闹腾了一阵也累了,只能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出了事,也不敢到处乱跑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韩氏身边就只有一直侍候自己的贴身丫头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韩氏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丫头,道:“艾叶,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丫头轻声安慰道:“夫人先不要着急,既然那姜延放我们回来了,想必还没有打算杀我们。”
“可是…侯爷死了啊。”韩夫人悲戚道,“我们母子三人以后该怎么办?”
丫头叹了口气,道:“夫人,那姜延说侯爷与青州的叛军勾结,此事…你可知道?”
韩夫人有些茫然地摇了摇道:“我不知道啊,平时…你也知道,侯爷不怎么跟我说这些事。”
丫头皱了皱眉,“那封信……”
韩夫人低声道:“是…是侯爷的笔迹。”
虽然没有仔细看,但她跟江观牧相伴数年,自然是认识他的笔迹的。
“信上说什么?”丫头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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