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傅脸色骤变,上前拿过木子矜绣帕,声音颤巍:“你什么时候咯血的?”
木子矜释然而笑,声音轻柔:“你别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讲真的,如果不是遭遇这件事,我也对自己没希望。”
木子矜早就不对自己抱有希望了,小时候,她抱有太多次希望了,她看着那么多大夫进出她的房间,都对着她阿爹阿兄摇头,她的希望就破灭了。
“你在胡说什么?”沈傅不由自主攥紧那带血的手帕,眼睛发红,“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咱俩都会没事,你给我好好活下去。”
沈傅目光坚定,木子矜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偏头道:“放弃我吧,我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就算木子矜再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这样,她就是个累赘,她有很多兄弟姐妹,但只有一个亲生哥哥,除了她阿兄,其他兄弟姐妹都会背地里叫她【小累赘】,不过她哥每次都会训那些兄弟姐妹,后来长大,也没有人敢叫她小累赘,因为她阿爹宠她,给了她最好的,那些人不敢得罪她。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听到【累赘】两个字,但在她十五岁许人家时,那公子表面应着,万分感激阿爹将她许配给他,可背地里叫她【累赘】,而他娶她,不过想要她母家的能力,他就等她死,拿了她家的权利,好迎娶心上人……
“我没有觉得你是我的累赘……”
沈傅干巴巴解释,木子矜却摇摇头,嘴角的笑容苦涩又美好:“你还记得你说我在你沈府活得像个透明人吗?”
沈傅停顿下,他记得,但那时是因为她搬走他梯.子,他才……
“其实你说的对,我故意让自己活的像个透明人,这样应该就没人觉得我是你们的累赘了吧!”
沈傅心一下被刺痛,抬头去看木子矜,木子矜嘴角的弧度如桃花凋零,他没想到她一直都这么想。
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会不顾生死出现在那里,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希望周围人能平安。
她……沈傅被自己的认知震撼了下。
“所以,沈傅你一个人走吧,以你的能力,你可以逃的出去,然后带人来这,将背后的凶手绳之以法,让贫民们正常生活,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木子矜说到这里,眼神莫名有了坚定。
“不,我要带你一起走,你现在别瞎想,好好休息。”
沈傅把薄被铺在木子矜身上,給木子矜端来一碗清水,让木子矜喝,但那始终是清水,不是木子矜要喝的药。
木子矜看着沈傅做的一切,抓住沈傅的手,准备进行新一波的劝说,让沈傅放弃她。
谁知,沈傅比木子矜反映还大,二人争执,碗被扔到地上打碎,发出一系列哐当的声音,也碎了。
“你不要再说,我说一起走就一起走。”沈傅丢下这一句话,走出茅舍,徒留木子矜一个人。
木子矜叹气,哎……何必呢。
木子矜躺在床上,想着这几日沈傅对她的照顾,想着想着就笑了,沈傅这人吧,虽然表面嫌弃她,可实际上呢,对她好的不能再好。
木子矜觉得能在死前,认识沈傅这样的人也算值了。
木子矜缓了会,出去找沈傅,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沈傅,隔壁王大娘看见木子矜,朝木子矜招手,木子矜缓慢走过去。
王大娘洁身一人,没有孩子,扶着木子矜坐下来。
“王大娘,你看见沈傅了吗?”木子矜问。
王大娘就住在木子矜隔壁,也是木子矜唯一的邻居,因此,木子矜那边发生什么,王大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夫妻吵架了吧。”
木子矜没应声,王大娘拿着一块馍递给木子矜,木子矜接下,王大娘以一副过来人模样劝着木子矜。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还能真生气了,况且你夫君那么疼你,又怎么会跟你生气。”
木子矜想着沈傅出门前气冲冲的模样,不!他这次真的蛮生气的,以前虽然会故意说话气她,但从来没有直接摔门而出。
王大娘低头,在木子矜耳边小声道:“哎呦,他要是生气,晚上你就抱抱他亲亲他,然后在脱光衣服蹭蹭他,翻云覆海来一波,他还能跟你生的气来?”
木子矜虽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但当时她阿爹以为她婚事定下来,特意让人教了她那些男女闺房之事,所以王大娘说的,木子矜也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听就另外一回事,木子矜脸烫的要死。
王大娘则感叹俩夫妻感情真好,这还脸红。
王大娘走路,发出响声,叮叮当当怪好听的,木子矜便问了这声音。
王大娘拿出一个天蓝色荷包:“就这,你夫君抵给我,说真的,你夫君是真的疼你,那天夜里,你们被送到这里来,要不是你夫君死死护着你,那些王八蛋不知道怎么欺负你呢。”
王大娘回想到那天夜里的场景,可把她吓一跳,俊郎的少年被打的鼻血横流,却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姑娘,将怀里的姑娘护的稳稳当当。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的。”
“他请求我给你换衣服,还给你们做饭,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的人都穷怕了,一点点粮食都不愿意分给外人,沈傅他就拿这天蓝色荷包贿赂我……我也就喜欢这种物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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