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载沉没让她等多久,很快赶到了她指定的地点, 刚停下车, 白锦绣就打开车门上来,吩咐他开往青浦街。
聂载沉这晚上忙完事情, 心绪有些纷乱, 想着回去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这才打电话说不回了,没想到她又叫自己来这里,自然莫名其妙, 但见她神色极是难看, 开始也不敢多问, 照着她吩咐开了一段路,听她不住地催促自己开得再快些, 终于忍不住,将车停了下来, 转身问她:“绣绣,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了,你去青浦街做什么?”
白锦绣怒道:“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大哥他竟然瞒着我嫂子在青浦街养了个女人!现在他人就在那里!”
聂载沉一怔。
她把阿宣之前和自己说的话讲了一遍。
“现在这么晚了, 他还没回家!一定是在那个女人那里!”
聂载沉眉头微皱。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过去!”
白锦绣想到自己兄长现在可能正在那座外室里干着背叛嫂子的事,心头怒火就突突地跳, 见他不动,冲着他大声喝道。
聂载沉急忙扭头, 继续开车, 很快到了地方, 见她下了车,仿佛在找着某条巷子的路口,实在忍不住了,上去将她拦住。
“绣绣,你这样有点不妥……”
白锦绣之所以叫他和自己同行,考虑的是这种事不好让不相干的外人知道。
“你什么意思?”
她看到了阿宣说的那条巷口有棵树的巷子,正要奔进去,见他非但不跟来,反而阻拦自己,火气更大了。
“你不想帮我就算了,你回去好了!一丘之貉!我自己进去!”
她使劲推他。
聂载沉攥住她的手腕不放,耐心地劝。
“绣绣你听我说,你不要这么冲动。假设大哥现在就在里头,你这样打上门去,除了让他难堪,对解决事情没半点好处。即便你是他的妹妹,他也不会真的听你。再说了,你这样冲进去,能有什么用,难道你想当场打死那个女人?”
“我还没说完!”
见她神色激动似要反驳,聂载沉又立刻截了她的话。
“还有,你大哥今晚没回家,未必就是去了这里,或者他确实去了,但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了。要是人不在,你这样上门,对方死不承认,你能怎么样?”
白锦绣简直快要气哭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我大哥他和那个女人……”
“你听我说,刚才大哥没回家,不代表现在还没回。我们先回去。他回家了最好,或者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必。阿宣看到的只是表面。要是没回,咱们再说。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尽快先帮你去了解这户住户的情况,知道了底细,再商量怎么办。要是真是大哥的人,我们再商量,你看可以吗?”
白锦绣虽然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屋子砸得稀巴烂,再痛捶自己的兄长和女人,但残余的理智提醒她,聂载沉说得全都对。
她固执地停在巷口,一动不动。
“别气坏了。走吧,先回家。”
聂载沉揽她入怀,半推半抱,终于将愤怒的白小姐给弄回到车上,回头看了眼那条巷子,开车回了西关。
两人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问门房,说少爷大约十点多回来的,今晚是有个应酬,喝了不少酒,醉了,被人给送回了家。
聂载沉看了她一眼,带着她上去,这晚上自然也就留了下来。
白锦绣一夜无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聂载沉也是没法好好睡觉,第二天早上,他起来了,见她趴在枕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盯着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再三地叮嘱,叫她不要冲动,自己会先尽快去帮她了解情况。
白锦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聂载沉走了,白锦绣在床上又翻覆了片刻,起了身。
工厂运作已经渐渐进入正轨,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她下去,没看见张琬琰,问下人,下人说少爷昨晚宿醉未醒,这会儿还没起来,管事不在,少奶奶就自己送孙少爷去上学了,应该快回来了。
昨晚大哥虽然没去那里,但白锦绣心里的火,却没半点少下去。不过是被聂载沉的劝给勉强压了下去的。现在听到大哥还在睡,哪里忍得住,转身就上了楼,往兄嫂住的地方走去,径直到了卧室门前,用尽全力,先啪啪啪地重重拍了几下,接着“咣当”一声,踢开了门。
白镜堂昨晚喝得太多,这会儿刚有点酒醒,头还晕乎乎的,听到门口传来打雷似的拍门声,人是被惊醒,但还是没法睁开眼睛。
白锦绣见他还闭着眼睛睡觉,气不打一处来,扭头跑进盥洗室,端了盆水出来,走到床前,朝着白镜堂一头就泼了下去。
白镜堂被冷水当头泼醒,打了个激灵,大怒,睁开眼睛,看见床前竟然站着自己妹妹,一脸怒气地盯着自己,刚才的满腔怒火顿时没了,吓了一跳,抹了把湿淋淋的脸,赶紧抓过被子压在身上,飞快地坐了起来。
“绣绣,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白锦绣停在床前,盯着自己的大哥,叉腰冷笑。
“干什么?问你自己!大哥你干了这么好的事,真是了不得了!信不信我立刻告诉爹去!让爹知道了,不扒了大哥你的皮!这回你可别想我再像小时候那样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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