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听着心中暗惊。
十一娘待人一向恩怨分明,杨氏刚进门,并没有对十一娘有不敬之处……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听乔莲房这么一说,再联想到杨氏的来历……难道十一娘把杨氏交给她真有此意不成?
念头一生,她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妹妹说的有道理,”文姨娘敷衍着乔莲房,“我们家规矩再大,难道能大过宫里去。倒是我没有领会夫人的意思。”
乔姨娘见她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喝了一盅茶,就起身告辞了。
文姨娘很是苦闷,问秋红:“难道夫人真的是想借我的手为难那杨氏不成?”语气里到底有几份犹豫。
“不会吧!”秋红听着迟疑道,“要是夫人真的想借谁的手为难杨氏,干嘛要把人交给您啊?交给乔姨娘岂不更好!此刻最忌惮杨姨娘的可不是我们,是乔姨娘。”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不错,不错,”文姨娘抹了抹额头,“差点把乔姨娘的话听了进去。”又笑着亲昵地拧了拧秋红的脸颊,“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秋红摸了脸嗔道:“姨娘轻一点。”又嘟了嘴,“我什么时候不聪明了。是姨娘,这些日子疑神疑鬼的……”
文姨娘听着表情微滞,半晌没有做声。
秋红还以为自己话说的太重,见状就担心地喊了声“姨娘”。
文姨娘回过神来,脸上已满是释然的微笑,把秋红的面颊又拧了一下,道:“秋红,你说的对。就算到了那一天,我说的是事实,又没有胡说八道,有什么担心的。”这几天的担心、焦虑一扫而空,吩咐秋红,“你去把那乌镇的大环绵拿一匹,我们去给夫人看看。”
秋红笑着曲膝应“是”,正要退下去,有小丫鬟进来:“姨娘,秦姨娘来了。”
“难道是群英会啊!”文姨娘哂笑,让小丫鬟请了秦姨娘进来。
秦姨娘拿了十根金条出来:“这是我多年的积蓄,想带给二少爷——二少爷在乐安乡下,缺吃少穿又隔得远,有点私房银子傍身,打点起人来也方便些。姨娘帮我都兑换成银票吧!”
从前文姨娘也常帮府里的女眷们把金、银兑换成银票,只是从来没有一次性兑换这么多过。
文姨娘有些吃惊,但还是笑着应了。
秦姨娘谢了又谢,起身告辞。
走到自己的院门口,抬眼看见通往正屋后罩房院子的穿堂,她脚步微顿,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吩咐翠儿:“我们去易姨娘那里坐坐。顺便去她那里吃午饭——三爷和三夫人不在家,她也自由了,小厨房由着她用,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了!”说着,脸上已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翠儿见秦姨娘的心情终于好了,笑着应喏,陪着秦姨娘去了三爷留在家里的易姨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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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宁看着要到吃午饭的时候,起身告辞。
十一娘吩咐琥珀送她出去,有小厮跑进来禀道:“夫人,侯爷说中午就在外院吃饭,不回来了。”
她点头,去太夫人那里吃了午饭。
回来的路上琥珀低声道:“济宁师太什么地方也没有去,直接出府回了庙里。杨姨娘也没有出房门,一直在屋里做绣活呢!”
这样就好!
十一娘微微点头。
刚换了衣裳想睡个午觉,徐令宜回来了。
往常马左文来,要不有什么重要的事,一来就走;要不是下午不用当值到家里坐坐,通常会盘桓一下午。像这样早上来,吃了午饭就走的情况很少见!
十一娘一面帮他更衣,一面奇道:“马大人今天怎么早就走了?”
徐令宜笑道:“他放了广东参议,近日就要启程,特意来给我辞行的——下午还有些地方要去!”
十一娘听着有些意外。
给皇上当过秘书的人下放,有时候是种锻炼,有时候却是种变相的流放。可见徐令宜的样子又不像是什么坏事,笑道:“这样说来,马大人要做封疆大吏了?”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徐令宜坐到了床上,“皇上想让他过去瞧瞧广东的市舶司。做好了一个布政使是跑不掉的,可做不好,只怕就此留在广东别想回来了。”然后转移了话题,问十一娘,“正准备歇午觉吗?”
十一娘点头。
徐令宜笑着蹬了鞋:“正好,我也要歇歇。”
十一娘服侍他歇下,转身准备去炕上歇了,却被徐令宜从背后一把抱住:“你来陪陪我。”
屋里服侍的丫鬟看了全都窸窸窣窣地退了下去。
十一娘红了脸:“侯爷别胡闹了!”
“我怎么胡闹了!”那个在她耳朵旁边吹气,“夫为妻纲。难道我睡午觉让你在一旁服侍都不行?”
十一娘听着他隐隐透着几份戏谑的口吻,知道他是想调侃自己,索性和他耍花枪:“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在一旁服侍吧!”说着,挣扎了一下。谁知道立刻就挣脱了徐令宜的锢制。
她微微一愣。那个已大爷似地躺下跷了二郎腿:“给我捏捏腿!”
十一娘好笑,就帮他捏腿。
徐令宜就一会喊背痛,一会喊肩膀痛,把十一娘支使的团团转。
十一娘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和他磨叽,只是徐令宜身上结实,她力道又小,几下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徐令宜看了就起身把她推到了床上:“来,我也帮你捏捏!”偏生力气又大,不过是轻轻捏了几下,那个雪雪呼痛,徐令宜大笑,渐渐就成了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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