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渺和诺白都是提前离场的人,聊着聊着天,有宾客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把他们都惊了惊。
徐洛渺认出这些人都是在订婚宴上穿得堪比时装走秀的人,接收到异样的目光,皱了皱眉。
她低下头去确认手机有没有新的信息,结果发现陆樊也没个短信,于是脸上跟着露出点焦急和纠结的神色,这样下去不行!谁知道撞上宁川还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可是她跟陆樊约好了......
离场的人越来越多,起初只是三三两两,最后是鱼贯而出,仿佛提醒他们,宴会已经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诺白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要离开,注意到徐洛渺只斜斜背了个挎包,手上也没拿着伞,挑眉道:“你没带伞吧?要不要坐我的车走?”
徐洛渺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闻言微微笑道:“不用了,你先走吧,我等陆樊。”
“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络。”知道陆樊是跟徐洛渺一起来的,诺白也不去勉强她,无论她换过多少个电话号码,都会告诉过这个远隔大洋的狐朋狗友。
告别后,很快诺白的身影就消失在雨幕中,徐洛渺收回跟他作别的手,回头朝酒店里望了望,没看见宁川和她素未谋面的林秋洛,心里悄然松了口气,转眼看见纷飞的细雨。
这雨其实也不算多大,她也不是没淋过雨,这点雨算得了什么?反正这妆防水!这样想着,徐洛渺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随后一脸淡然的往外走去,随便辨了个方向,离开这个事多的地方。
为了逃离那个地方,徐洛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止不住地打冷颤,才发现真的很冷,没有了遮挡物,风好像刀子一样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肆虐而过。
愣愣的走出一小段路,直到她离伯瑞丽酒店已经有点远了,徐洛渺才摸出手机,给陆樊打电话,只是还没开口,陆樊那着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去哪了?不是说不要到处乱走吗?”
事实上,徐洛渺还没来得及告诉陆樊有关宁川的事情,知道让他担心了,老老实实地承认下错误,借着路灯被雨丝晕染得有点昏黄朦胧灯光辨了辨路标,报出地址,就站在原地等待陆樊。
雨腥味游离在鼻间,有一点像是血腥味,徐洛渺缓了缓神,仰着头去看飘落的雨丝,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座古老的城市在细雨微风中静静沉睡,繁华的大街上也没有了人声,街头上只有寥寥数人裹着大衣,撑着伞,行色匆匆奔走而过。
亦色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微微抿着唇,听着电话那头陆樊报出的位置,只是停下脚步,辨了辨周围标志性的建筑物,很快就辨明方向:“知道了。”
话音刚落,亦色直接将电话挂断,往陆樊说的位置走去——他的方向感一向很强,无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这座城市,他已经在这待了一个月的时间,平常拍摄需要取景的时候也很多,久而久之,他就将路线记清楚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思绪滞缓,连脚步也跟着缓慢了下来,不知道走了多久,亦色才终于快走到那条街道,远远地看到建筑物,再向建筑物的正对面看去——
原本一点稀疏黯淡的月光已经完全被云朵遮蔽,广袤而暗沉的夜空和路灯朦胧的光线下,那抹身影显得如此渺小,又如此孤单。
那个女孩没有撑伞,有点百聊无赖般随意走着,微微低着头,身上裹着一件杏色大衣,她似乎很冷,整个人都蜷缩在大衣里,微驼着背,腰带绑得很紧,将单薄的身形和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
明明眼前的景象是头一回见,她的特征也跟陆樊说的完全相同,根据情报确认刺杀目标分明是他最擅长做的事,但此时此刻,亦色的脚步却在看见她的身影时停滞一瞬,愣了愣,鬼使神差的朝她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心上,带起逐渐强烈的心跳声。
越是靠近,视野就更加清晰,他看到她没被大衣遮蔽的衣角处露出层层叠叠的粉纱,她的栗色长卷发已经被雨点打湿,已经没有了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柔顺无比的感觉,但还是被晚风吹起几缕发丝。
没过多久,手机再次震动,徐洛渺接起电话,几朵水花在手机屏幕上砰然炸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耐心和脾气都已经被磨光了,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你到哪里了?你再不来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了。”
陆樊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我...洛渺!你再等等我!很快很快,在路上了,再等一会,马上就到,洛渺,我知道,你最好了对不对?你会原谅我迟到的对吧对吧?”
陆樊的声音又甜又腻,徐洛渺更加无可奈何,暗暗猜测着陆樊是堵车或者遇到什么事情了,不过,会出现目前这个情况的确是她因为自己先行离开,给陆樊造成了麻烦。
既然是自己的错,徐洛渺也不好说什么,但沐浴在细雨之中,此时的街头,除了一遍又一遍长鸣的鸣笛和路人行色匆匆的脚步声,安静无比,她总有一种无处可依的虚脱感,只想立刻回到庄园里,洗个热水澡,直接钻进暖暖的被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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