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红茶花领。
依傍山丘的一座高大城堡,下方是广阔的原野城市,橘红的屋顶,浅白的墙壁,街道上很是整洁,还能看到盛开鲜花的树木。这片繁华的土地属于帝国的梅蒂拉伯爵,这个传承悠久的家族。
城中的高大教堂内,一片安静,光从两侧的横窗斜照进内部,隐约可以看到些许尘埃。
在这大厅内部正中墙壁上,浮雕着巨大的炽天使雕像,其背后伸展着宛如燃烧的三对羽翼,上面的火焰纹络,很好的表现了这一点。
这宏伟的炽天使雕像,其眼瞳微闭,一手持剑,一手提篮,剑身如蛇如焰,提篮中盛放着各种鲜花,而花瓣伴随着羽翼上的火焰从空中洒落,美丽而令人惊叹。
如今在这幽静的教堂内,有一位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女子跪在天使雕像前的祭台上,无声祷告。
窗外的光线慢慢转过,时间也缓缓流逝。
很久之后,教堂那关闭的门扉被缓缓推开,一道竖着的光映入这大厅内部,宛如打开尘封许久的世界。
“玛琪大人,出发的时候到了。”
一位成熟而年长的女仆站在门侧,弯身行礼,然后静立在一侧等待。
“知道了。”教堂内里,天使雕像下传来回应。
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女子慢慢站起,再次默念一句,然后转过身,走向那光亮的门扉。
踏出这幽静的教堂后,外面的广场上是一片旗帜的海洋,一位位全副武装的骑士立在大道两侧,街道的远方还能看到一个个准备完毕的步兵方阵。
这些士兵身上的纹章颜色各异,代表着东境的一个个家喻户晓的贵族家族,如今,这些家族的代表也整装完毕,骑在马上等待。
玛琪走向教堂外的广场中央,那里有着数位穿戴华丽铠甲的贵族,他们正是这支联军的代表和首领。
“我来了,父亲。”玛琪向正中的那位男人弯身低头。
“来了就好。”说完,他转过身挥动马鞭,其尖端在空气中打出一声惊响。
“出发!”
“喝!”一位位骑士高举手中的骑枪,那上面的金红茶花燕尾旗在风中拉长飘动,然后随着骑士在马上的起伏,摇曳着前进,犹如火红的海洋。
作为长治久安的帝国东境,不可谓不富饶,而他们的士兵,骑士,其装备也是各境中最好的,鲜亮的盔甲和旗帜,整齐的兵刃武器,无一不体现这支军队的强大。
在东西帝国相争的这几年中,即便西境和北境联手的西帝国,往往也不能在东帝国手上占得什么便宜,其原因就是在此。
天空上,几只巨鹰随着军队的前进翱翔,其背上还乘坐的人影。
宽大的羽翼拂过天空的气流,羽毛和衣衫翻飞,两位坐在巨鹰上青年俯瞰着下方那浩大的军容,明晃如海的兵刃,一种燃烧的情绪也慢慢上涌心间。
“开始了,向兰兹华斯家进军。”
视线从这高空上的巨鹰移开,来到下方队伍的末尾,一辆巨型的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进,拉车的是十多匹高大的重型马,车上盖着布,只有底部露出部分,可以看到几根粗大的钢栏。
在这巨型马车的后方,是一辆跟随前进的普通马车,在其对比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小。
“玛琪姐姐也出来了吗?”马车内,一个娇小的女孩靠在大枕头上,打着哈欠,似乎还没睡醒。
“是的,因为父亲和家人的缘故吧。”另一边,一位黑衣的青年正按着膝盖上那宽大的巨剑,宛如弹琴一般,手指轻跃。
“虽然理由有点无聊,但我不讨厌。”那个娇小的女孩揉着头,说着自己的看法。
“正好试试这几年我训练的成果。”
“能控制好吗,别到时候无法收场,让人看了笑话。”
“喂喂,你不要随便咒我呀,咱们好歹是亲戚来着。”娇小的女孩这时似乎是清醒了点,从靠着的枕头上坐起,两只手也放在身前的膝盖上。
“亲戚吗,真要说的话,兰兹华斯家也和我们是亲戚来着,我的外祖父,就娶过一位兰兹华斯家的小姐。”
“嗯,是这样没错,但现在要打仗了,远一点的亲戚就顾不上了,血缘也不是万能的,哈~”说着,这个女孩又打了个哈欠。
“昨天忙到好晚,不行,我还得睡会,有事再叫我吧。”说完,这个女孩又趴在一侧的大枕头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安然进入梦想的样子,对面的青年无奈摇摇头。
“真是羡慕呢,这个时候也能好好睡着。”
他放下手中的巨剑,看向车窗外的景色,远处是一队队行走的士兵,他们拉成长长的线,在道路上蜿蜒,沉默而安静。
“或许,也只有我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才会担心战争的结果吧。”
“不知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呢。”说完他重新拉上窗帘,让车厢内再次归于寂静。
————
三天后,翠风吹拂的旷野。
一队队士兵高举盾牌和长枪,在及膝的草海中缓步前进,而对面则是高举独角兽旗帜的胸甲骑兵队。
这些骑兵们在旷野上零散奔驰,躲开不时落在大地上的火炮轰炸,在临近那长枪和盾牌的方阵时,才组成三角的紧密锋矢,不断加速,蹄声雷动,有如呼啸的列车直奔那火光吞吐的方阵。
一颗颗子弹划过空气,撞在骑兵们的胸甲上,有的击打出凹陷的坑洼,有的直接穿透,带起些许血花,还有部分擦肩而过,只在盔甲上留下零星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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