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凶戾滔天的妖兽正是如今为祸四方的‘厌渠’,自前月击溃前来讨伐的五派联合后,这只妖兽变得更加凶焰四溢,挥使着手下其他大将四面出击,击溃一处处村落城镇,将其化为一片泽国,而没淹没一处州城,它就能夺取该地的一部分龙脉,来继续壮大自身,如今其势已成,隐隐有踏入九阶之意,让周边数洲的势力为之畏惧。
“那妖兽恐怕是快进阶了。”
雨幕掩盖的一处破落庙宇中,三位老者远远的观察。
“这可如何是好,本就难以对付,要是让它吞噬了更多洲郡的龙脉,恐怕会和上古时代的那些妖龙一般,难以压制,为祸千年。”
“昔年府君斩杀妖龙,断水绝流,以身镇压天下龙脉,不想如今……”
“唉,赤凤身陨,这龙脉早已失控,如今五凤绝迹,只能看我们自己了。”
“前段时间不是向戴王陛下求援吗,如今可有回音。”
虽然王朝分裂,但戴王积威甚久,如今已有好几家上门大派站在其背后支持,若是他肯倾力镇压,这‘厌渠’未必不能击败。
另一位老人摇摇头,他身上那巫祝的衣袍早已残破不堪。
“戴王陛下正带兵北上,与新君麾下的据龙军在天风关大战,哪里肯分心过来支援,而他麾下那些上门弟子,如今也在战场和那忠于王朝的赤雀龙骑,杀的不可开交。”
“华胥洲的万紫千红谷,本想派人前来支援,但因派中有人反对,后来也不了了之。”
因戴王封地在西南洲郡,所以王朝分裂后,西南不少势力投靠了这位戴王,而即便一些上门大派没有站队,也不愿与之为敌,不会轻派大量弟子出山。
“其他上门呢?例如龙树血竭宗,踏骨见幽城,朱湛火炼原,这些。”
“你说的这几派,龙树血竭宗,朱湛火炼原的弟子正在天风关和那王朝的龙骑作战,而踏骨见幽城,你也知道的,他们要看守玄渊洲的地渊,不会轻易外出。”
“其他的,灼日缃羽派,凝紫照夜宫,都相距太远了,也不知道如今有没有过来的想法,唉。”
“这真是气人,如此大祸,竟然无人来管,就硬要无可挽回了,才知道后悔吗!”说完,这位老人重重跺脚,负气不已。
“王朝将倾,天下妖魔频出,大劫以至,我看这二王一君,皆不是人皇气度,但如今也是无法,我等只能谋求自保。”
“走吧,不要管这事了,随我入山静坐,求得长生。”说完,这位身穿灰白衣袍的老者转身,准备离开。
“呵,你这老道,当年也是受王朝册封的一方巫祭,如今居然就这点气度。”之前衣袍残破的老人挥手直指。
“那不然呢,我自知实力有限,难道还要去送死,这厌渠已经杀了四派掌座、六阶‘乘雾境’高手无数,我这垂老之躯,硬要螳臂当车不成?”
“罢了,我不和你争辩了,你自去吧,我想在此多看一会。”
“你这老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呵……”
虽然他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没有直接离开,毕竟几人已是数十年的交情,如今能坐下来说话和畅谈的朋友不多了。
“嘘,小声点,我看妖兽似乎听到什么。”在两人还在争辩的时候,前面那位一直没说话的人突然转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么大的雨,我等说话估计也是混在一片杂音之中。”他说着声音终归是小了点。
“渠(qu)——”
雨幕中,那妖兽再次大吼,而这次声音似乎带着一些怒气,头颅也转向一处,死死盯住那模糊雨幕中的一角。
“那是……快看,有人!”
“哦,这会又有人过来了吗,真是不怕死啊。”后面两人上前,目光在厚实的雨幕中窥探。
沉重的踏步声中,那身躯撞开层层雨幕,携带着震开的无数水珠和气浪,突然出现在视野远方。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人类,那‘厌渠’放声唳叫,几欲让人耳聋,而无数巨浪也随之掀起压下,拍向这现身的大汉。
“破!”
暗红如铁锈的巨刀斩开那压下的滔天巨浪,在空中带起呼啸的呜呜声。
之后,水浪落地,溅起大片水迹,而这位壮汉一跃而起,手握巨刀高高举起,向那‘厌渠’劈下。
直到这时,这三人才看清那壮汉长相,其赤着上身,一身有如钢铁的筋肉,手臂手掌粗大,指骨狰狞,那握在手中的宽大巨刀有如侧龙斩,凶戾的刃弧满是血煞之气。
在这陡然一劈之下,厌渠庞大的身躯难以躲闪,那豹子一般的头颅被劈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血水喷涌而出,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腥臭和昏闷的气味。
“糟,这血水有毒,闭口!”
三人有的捂住口鼻,有的拿出特殊的纸巾抵挡,这才从那眩晕的感觉中脱离,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离开,而是目光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与厌渠大战的壮汉。
“我认不出他是谁,但应该是修习魔心一脉的上门核心。”
“魔心一脉,最重杀戮,其势惨烈,伤人伤己,他这是激发了浑身血气,不成功便成仁了。”
之前五派合攻这妖兽厌渠,机关和法术使尽,各种兵刃奇技频出,都没给这妖兽留下伤口,反倒是借着滔天潮水,将前来围攻的各派弟子击溃冲散,不想如今初一见面,就被这大汉所伤,唳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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