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烛火通明。
偌大的宫殿内,与人同高的金铜烛台摆在两侧,将整个宫殿内照的辉煌光明,烛光晃动中,一个个模糊的身影走向这大殿,相互议论着当下紧迫的战事。
“圣皇陛下到——”
就在众大臣进入大殿不久,那位年轻的皇帝便在一位位侍卫的保护下走进这大殿,坐在那金玉皇座上,眉头微皱,似乎心绪不佳。
自这宣喊声过后,大殿内安静下来,沉寂十来秒后,上首的新君终于开口。
“如今战事焦灼,诸君可有良策。”
就在众人进入大殿的这会,洛京北侧的城墙已被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也不知道北府军是从哪弄来的特殊火器,竟然威力如此猛烈,但好在仅此一发后,就再无后续,可见对方的手段也颇为有限。
“如今驷纪大人已经率军登楼作战,可保洛京无忧矣。”一位身着赤红金绣朝服的大臣走出,恭维谄媚的说着讨好的话。
若是以前,这位新君估计还会心中舒坦暗喜,但今日不同往日,大敌当前还说这些哄人的场面话,属实让他有些暗怒,好在此刻另有大臣上前,打断之前这人的话语。
“驷纪大人虽率据龙军应敌,但今非往昔,对面不是戴王那等乌合之众,而是勇冠天下的北府军,若是轻敌,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祸。”他的话音沉稳,条理清晰,让新君原本焦躁的心绪也稍微安定几分。
“那以简爱卿之意,如今该如何应对。”
虽然据龙军和赤雀龙骑都在城墙处奋战,但如今新君仍然心中忐忑,总想做点事以保证胜利,并安慰那焦虑的心绪。
“陛下不必惊慌,如今洛京内还有红鳞戟卫可用,另外还有众世家的宅邸家丁,聚集起来也非同小可,再若不济,也可定下悬赏,立召城中豪勇参战,以补充不足之处。”
虽表面上称呼为宅邸家丁,但在场的大臣心里清楚,这些家丁可以说是相当豪华的私兵了,多为各家族从小培养的精锐死士,战斗力绝对不弱,但缺点也是数量不多,且各自分散,难以和军队那样协同配合。
红鳞戟卫不用多说,当今的红鳞大将乃是新君的母族出身,自然是新君最大的依靠和心腹,即便如今大敌当前,也把守着洛京的各处要地,并拱卫皇宫,没有他们新君坐稳皇位都难。
在简青言一番献策和讲解后,这位头戴冠冕新君终于稍稍安定,后背也慢慢靠在那龙椅上。
“就依爱卿所言,立马去办。”
说完,他目光转动,看向大殿内一张张面孔,这些人中,不少出自洛京六大世家,若是征调那些家丁私兵,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想法,但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了,他暗握龙椅,心中发狠。
目前必须将北府军抵御在城外,才可保住这皇位,他可不像两位年长的兄长,在外经营多年,离开了洛京,他几乎再无根据,即便被地方势力接纳,也有可能变成傀儡,那样的事情,他读史书的时候可没少见。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不仅大臣知晓,皇帝自己也非常清楚,如非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放弃洛京。
之后,大殿内的众臣又讨论补充了一些事情,随后一位位传令的军士从皇宫中骑马疾驰而出,不久之后,洛京内的红鳞戟卫便开始敲响一家家世家大族的门扉,告诉新君的旨意,并开始在大街小巷宣读急招豪勇的事情。
这容纳数百万人的巨城内,如今大街上行走着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卫兵,各个楼台和高塔上都点燃灯火盆,映照的通明,大街上各处响起招兵的喊声,盔甲摩擦和脚步声不时在院落墙外响起,远处传来通天的火光和隐约喊杀声。
夜家府邸。
今晚的夜家府邸内,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往日少用的大厅内聚集了一位位家中成员,大家人头攒动,黑压压的站在这大厅内部。
由于人员拥挤,这大厅中仅有上首处留出一小片空地,如今夜家的几位主事人围坐在桌子旁,讨论着当下的险情。
“宫中的线人刚刚传信过来,新君要征调各家的私兵,以充做军用。”一位略显消瘦的黑衫男子坐在桌旁,他手边还有着一把鲨鱼鞘长剑,眼神有着几分凌厉。
“这征调,恐怕是有去无回。”另一位有些发胖、头发稀疏的男人坐在旁边,手指微敲桌面,目光看着桌面,沉思回答。
“城中各家谁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但那些红鳞戟卫奉旨要人,挨家挨户的敲门,我们要么忍着就范,要么被视为大逆……”如今的家主夜真缓缓摇头,目光凝视那摇曳的烛火。
虽说各个世家加起来实力不小,但各自分散,在面对洛京的正规军时,又格外渺小,难以应对。
“如果新君可堪大任,我等献上府中丁员也是无妨,但……”
相比成名已久的戴王和怀南王,如今的天子登基前并无功绩,虽无大过,但也没有让人惊艳的地方,仅为中上之资。
若是太平盛世,中上之资也算幸事,但如今可不是太平安稳的时代,先且不说怀南王未灭,北府军兵临城下,上代天子的遗诏也让王朝威严尽失,失去了不少正当性和正统之名,今后若想继续统领天下,当今天子必须击溃怀南王和北府军不说,还必须平复天下各地的龙脉之祸,重新安抚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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