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翰林虽然书读的不多,但肚子里还是有几分城府的。
他先是跟店员要了几两散白。
然后端着走了过去。
“原来您就是包书记啊,真是久仰大名了,我是五棵松公社的干部,听公社干部们说起过您。”
“听说在您的带领下,丰收公社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曾翰林上来就是一通乱夸。
包慈态度也软了下来。
“你这个年轻同志可比老王那头倔驴强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曾翰林连忙说道。
“哦,我叫曾翰林,您叫我小曾就行。”
“对了,王书记已经退下来了,现在是权书记在带着我们。”
包慈一愣。
“老王竟然退了?”
没想到自己的老对头下来了。
他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道:
“权书记......莫不是权龙那个小子接任了?”
曾翰林笑着点头。
包慈长吁了口,喃喃自语。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以老王那骨精明劲,这种便宜怎么可能让给我。”
“这样就说得通了。”
听了这话,曾翰林更疑惑了。
这事怎么还跟王书记有关?
但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旁敲侧击的询问。
包慈连着喝了几杯酒,谈兴上来了,索性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主动说了出来。
其实说起来,这事还真跟五棵松公社有些关系。
当时曹卫东从五棵松公社离开后,就带着沼气发电机组件直奔丰收公社,找包慈兜售这台“二手”沼气发电机组件。
听说这套设备是从五棵松公社退回来的,包慈打心眼里就不愿意要。
但曹卫东的态度非常好。
表明了。
自己就是来交个朋友的。
并且提出可以让丰收公社试用一个月。
满意就留下。
如果不满意,他们上门把这套东西带走。
包慈一琢磨,觉得试试也无所谓,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丰收公社原本是没有沼气池的。
但这难不倒智慧的沼气厂职工们。
他们把旱厕改成了一个简易的沼气池,与沼气发电机组件连接,并且顺手安装了沼气灯具。
包慈一开始还不太在意。
但半个多月后,却是真香了。
......
“自从我们公社用上沼气后,就再也不用来县里掏粪了,沼气池自产的肥料好用的很,量也足,甚至还有余量,能卖出去换钱。”
“当然,这还只是一部分好处。”
“最主要的我们公社有沼气灯了,每天晚上都亮着,那玩意照的可远呢,社员们喜欢的不得了。”
包慈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曾翰林听傻了。
在旁边偷听的五棵松公社的社员们也听傻了。
他们面面相觑。
眼中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那是混杂着惋惜。
痛恨。
抱怨。
以及一丝丝愤怒。
的复杂情绪。
就好像自己曾经看不起的穷兄弟飞黄腾达了。
这滋味,只有感受过的人才能体会。
就在这时,包慈又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我们这次来是付尾款的,顺便请沼气厂的老师傅们帮忙把沼气池再扩建一下,然后再接一组电源出来,准备建个公社电台,这样我们就有自己的电台了。”
啊这!
连公社电台都准备建了......
五棵松公社的社员们心疼的简直难以呼吸。
这一切明明都是自己的。
但因为权龙的一番操作,导致自己只有羡慕的份儿。
要说这些社员们心里没有气,那是假的。
这时包慈不经意的问道。
“对了,小曾,你们来县城干什么,还有,那个时候为啥要把沼气设备退了呢?”
“这个.......”
曾翰林脸上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
他实在不好意思回答包慈的问题。
于是含糊着应了几句,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社员灰溜溜的走出面馆。
等到了街上,转身往回看。
屋檐下。
那些丰收公社的社员们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着。
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和自己等人的失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曾翰林叹了口气。
他甚至在想。
如果权龙那个时候没有退掉沼气发电机,或许现在在面馆里兴高采烈讨论的就应该是自己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有个社员提议道。
“曾干部,要不咱们回去跟书记提个建议,再把沼气发电机组件买回来吧?”
曾翰林眼前一亮。
对啊,谁说卖了就不能再买了?
再买一套不就好了。
但他性格比较谨慎,想了想,说道。
“咱们先去沼气厂看看情况,然后再回去跟书记说。”
社员纷纷表示同意。
一行人也不着急离开,在路上找人打听,轻而易举的找到位于县城郊区的新沼气厂。
不过等他们到了沼气厂时,顿时都傻眼了。
眼前全是人。
乌泱泱一片,甚至比庙会还热闹。
他随便拉了个路人,问道。
“同志,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那人好奇的说道。
“你们不知道?“
“这是振华沼气厂第二次招工,要招一百人呢,大家都在这里排队等着参加考试呢。”
曾翰林倒吸了口凉气。
这沼气厂也太阔绰了。
一口气招募一百个编制工人。
不过他又看了眼沼气厂。
顿时觉得理应如此。
这种规模的工厂,别说一百人了,就算是三百人、五百人,恐怕都能轻松拿捏吧。
不过曾翰林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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