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卫东，干的漂亮！”
文领导拍了拍曹卫东肩膀，高兴的说道。
“你可是给我们大家都出了一口恶气啊，我看那些人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呸，仗着有点技术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我们也有，而且.......”
他忽然止住话题，显然是想到有些事情并不方便在这里说出来。
面对文有明热烈欢迎，曹卫东还是有些懵的。
这是什么情况？
我可是来接受批评的啊。
文领导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外资是咱们好不容易引进来的，现在人家哭着跑过来喊委屈，咱们多少要给些面子的，要不然回头这些家伙到外面乱说，其他外资不敢来了怎么办？”
经过文领导的介绍，曹卫东总算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Cadence公司负责神州大区的总经理找到商业部，哭诉星火电子厂恶意竞争。
因星火电子厂是曹卫东跟科技部合资开办的，所以这件事顺理成章的惊动了文有明。
文有明把曹卫东叫过来，希望通过调节，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把矛盾控制住。
“呵呵........”
曹卫东嗤笑了一声。
资本都是逐利，只要有钱赚，他们才舍不得走呢。
不过这中间有文领导请托，他多少要给对方些面子，于是耐着性子询问。
“这样，那等会我要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态度积极，拒不悔改！”
文有明说出了一个相当时髦的话语。
曹卫东嘴角扯动。
原来你是这样的领导，我还以为你很严肃呢。
进了会议室，曹卫东见到了Cadence神州大区的总经理。
这是一位姓周的华人。
西装笔挺，带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落在曹卫东眼中，总有股斯文败类的感觉。
考虑到对方的职位，曹卫东觉得，或许真有这种可能。
他谨记着文领导的教诲，笑着同对方打招呼。
文领导也介绍道。
“这是Cadence的周庆宇先生。”
“这位是曹卫东，他除了是星火电子厂的厂长，同时还是......”
周庆宇直接打断文领导的话，语气中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与不屑，发号施令般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我代表我们公司现在郑重警告你，你们公司的行为严重损害了我们公司的权益，我要求你们在报纸上向我们公司公开道歉，并且赔偿我们公司因此受到的经济损失。”
“赔偿金额总计三十二万，我已经给你抹了零头了。”
曹卫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文领导和旁边陪着的商业部干部们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难看。
曹卫东身体微微后仰，双手交叠放置身前，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庆宇重复了一遍。
曹卫东侧了侧头，疑惑的看向文领导。
“文领导，你刚才听到有人在说话了么？”
他在“有人”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周庆宇脸色唰的涨红。
“Fuck，你他妈玩我？”
曹卫东淡淡看了周庆宇一眼，故作惊讶的说道。
“请说人话，要不然我听不懂。”
周庆宇自诩精英，被曹卫东三言两语挑拨起情绪，立刻叫嚣道。
“曹卫东，你就等着吧，我们公司的法务会跟你谈的。”
“罗主任，这事我会给总公司打电话说明情况的，还有，之前关于我方想要建立研发工厂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再考察考察。”
负责商务部工作的是一位姓罗的主任，身形矮胖，脸上总挂着笑，看上去一团和气。
可就算是他天生好脾气，这一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了。
周庆宇说完也不理会文有明和曹卫东，转头就走了。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罗主任尬笑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小周刚来四九城，还不太熟悉这边的情况.......”
文有明眼睛眯着，不咸不淡的说道。
“是啊，还是有些年轻.......”
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个意思。
还是自己人靠谱。
曹卫东在心里默默为周庆宇判了死刑。
就这脾气，还想在神州做大做强，简直做梦。
要是内地没有可以和Cadence媲美的竞品，说不定为了引进技术，罗主任和文部长真的会让步，可现在.......
曹卫东只能说，你太看不懂人情世故了。
他看着周庆宇离开的背影，眼神幽幽。
........
深夜。
某酒店内。
下属为周庆宇频频敬酒，态度谦卑的说道。
“周经理，您也别生气，跟那种人不值当的，他不是嘴硬吗，咱们找几个笔杆子，把他们的名声搞臭。”
周庆宇脸上神色有所缓和。
他喝了杯酒，微微颔首。
“这样也好，我要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能不能办到？”
下属嘿嘿一笑。
“这也太简单了，我还能挑拨群众情绪，直接攻击姓曹的家人，这些您交给我就行。”
“好！你敬请去办，需要多少钱跟公司支就行。”
“领导您放心吧，交给我了。”
下属喜笑颜开，这一单生意做下来，自己又能赚到不少的回扣。
众人吃饱喝足后，提议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敲定了下一场的地点。
周庆宇有些内急，跟几个下属说了一声，脚步踉跄的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外，用兜帽罩住面容的曹卫东微微一笑，跟了进去。
卫生间内响起一阵轻微到几乎不可查的闷哼。
接着就是一阵拳拳到肉的怪异响声。
过了十来分钟，曹卫东揉着手腕，神清气爽的走出卫生间。
“爽，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他的身后，周庆宇正鼻青脸肿的趴在马桶上，人事不省......
........
数日之后。
由科技部牵头，星火电子厂跟国内十几家大型电子厂签署了一份为期三年的供应合同，为对方提供整套的EDA软件及技术指导。
这不同于学习版EDA软件，而是为企业定制的专用EDA软件，模块设计都是根据企业需求定制的，所以价格比正常版本有些小贵。
完成了这单生意，曹卫东大大赚了一笔，同时进一步在国有企业内扩大了市场占有率。
而本来这笔采购订单是为Cadence准备的。
但是因为Cadence的大区经理因为喝酒时出了意外，还在医院疗养，所以这笔订单顺理成章的落到星火电子厂身上。
据说Cadence的大区经理周庆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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