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贵吓得心一惊, 他心里打了个滚儿,及时反应过来,忙绕上前两步,扯着嗓子道:“延禧宫如贵人进献万寿节贺礼!”
绣玥的一口葡萄酒差点喷了出来, 她慌慌张张放下酒器,匆忙瞧了瞧四周射过来的目光,硬着头皮在座位上站起了身。
李答应的贺礼都献上去了,这个环节应该成功躲了过去, 她并没有要出去献礼的意思啊?
绣玥面色有点为难, 她犹犹疑疑地从位子上走出来,向着前方皇帝的座位走去。
殿中央还摆着皇后娘娘亲手所绘的如真人一般大小的皇帝画像, 她绕过那副画的旁边,还被架子打了一下脑袋。
绣玥站到殿前,在满殿的注视下,懊悔程度达到了高峰,前所未有觉得自己备的这个贺礼简直是脑子进了水。
她当时准备这个玩意儿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怎会想到如此格格不入的东西去呈给皇上?
后宫这些人也真是的,送礼就送礼, 还非要一件件抖落出来,详细讲个名堂。
“你在那磨磨蹭蹭个什么?朕的贺礼呢?”
绣玥挤了一点苦笑,福身小声道:“万岁, 能不能……嫔妾的寿礼能不能明日给您送到养心殿去。”
皇上听到这话, 脸色便沉了下来。
早知道他的寿辰, 她不会当作一回事, 漫不经心地迟来,连寿礼都这般敷衍!
是他这两年太过宠爱她了,让她不将他的恩宠当作一回事,丝毫不懂得珍惜,可冷落她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最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也许就如諴妃所说的,一味地骄纵她,成就了她的有恃无恐罢。
他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绣玥,沉吟了许久,道:“怎么,朕的寿辰,你不会忘了准备贺礼罢?”
“没,没没……”绣玥慌摆着手,笑道:“嫔妾,嫔妾当然为皇上备了贺礼,只是时间仓促……嫔妾准备的贺礼,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还请皇上见谅,能否,能否……”
“不能!”皇帝的脸色已然有些沉了下去,渐呈风雨欲来之势。
原本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眼见着圣上不高兴,皇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諴妃瞧着华妃,华妃便给了兰贵人一个眼色。
兰贵人道:“如贵人,皇上待你一向不同旁人呀?永寿宫都为你修整了出来金屋藏娇,皇上给了你多大的荣耀,连你的封号都是皇上费心亲赐的,你为皇上多用点心又怎么了?若是皇上待嫔妾有你万一,嫔妾死也无憾了。”
皇后睨了她一眼,“皇上万寿节,说什么死不死的。”
吉嫔微笑着,看向帝后道了一句:“如贵人,本宫听说皇上赏了你许多赏赐,你接的赏银也不少,这万寿节,是应念着回馈皇上些许。”
“罢了。”
皇上打断了殿内的议论,他目光投向绣玥:“贺礼再轻,也是你的一点心意,只要你给朕准备了贺礼,那也便算了。”
皇上虽这样说,可殿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上是不大痛快。
绣玥清楚,皇上当众这样说,是为着自己又让了步。
当着殿内这么多人的面,她给皇上使眼色,小声嘀咕道:“皇上,能否,能否私下给您呢。”
“诶呦,这给皇上进献贺礼,还弄得这么神秘,如贵人,当着六宫的面,你就耍这样的把戏,将皇上往你宫里诓,这不就是借着由头,要皇上一会儿翻你的牌子吗?”
“皇上,臣妾没听错,您方才可是说了您万寿节留在储秀宫,这也是体恤皇后娘娘,帝后一心,皇上您可不至于被如贵人三言两语哄走了罢。
皇上厌烦道:“皇宫之内有何物不可见人,拿出来便是,再寒酸,朕也不嫌弃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绣玥无法,面色十分为难地将手里攥着的一个贝壳摊开在众人面前。
颙琰见到她手中的东西,青筋隐现,皇后在旁边瞧着皇帝的脸,已是压抑着怒极了。
諴妃与华妃坐得最靠前,待她们瞧清楚了,满殿的嫔妃大多都掩了嘴在偷笑。
“皇上,”绣玥在他动雷霆之怒前,赶紧凑上前小声祈求了一句,“皇上,这贝壳可不是你眼见的那样,皇上请容禀。”
皇帝濒临在暴怒的边缘,他阴鸷地盯着绣玥,几乎是忍耐着咬牙切齿道出一个字“说。”
绣玥向右瞧瞧皇后,又瞧瞧满殿的嫔妃,皇上又不允许她过后私下说,她实在为难着,低下头:“皇上,嫔妾恳求皇上,求皇上容嫔妾单独进言。”
“求皇上,求求皇上。”她开始强拉扯着他的衣裳。
颙琰今天过生辰,被她气得一腔怒火,他绷着最后一根神经,对这个钮祜禄绣玥的忍耐到了极限。
他从座位上起了身,退开两步,示意绣玥可以上前,“讲!若是说不出个玄虚来,朕今日准办了你!”
“是,是!”
绣玥小步上前,凑近皇上身侧,当着满殿的嫔妃,难为情地将贝壳打开了一条缝隙给他看,然后凑近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讲的极小声,断断续续,六宫下意识都忍不住附耳倾听。
殿内一下子变得极静。
然后皇后就见下一秒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得难以形容,是嗔怒,是惊异,他一手挥开了钮祜禄绣玥,指着她的脸,“你……谁借你的胆子!”
他简直坐不能坐,站不能站,狠狠地一掌拍在桌边,惊得满殿嫔妃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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