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陈凡已经在真君神殿度过了十日的时光,这段时间里,陈凡只细读着天条,时而提笔勾划,圈下些重点,竟一步不曾离开书案。
每日合上天条的文本之后,陈凡却又继续去理那些旧案,淡然中带着笃定,下笔如飞,一桩桩地判了下去。
刚刚飞升的头几天,陈凡竟是选择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等到第五天上凌霄宝殿复命结案,当场便处置了四十多位天庭的仙家,轻的被禁闭百年,重的竟是被散去法力,打入轮回。
余下的五天里,陈凡再度足不出户,只是专心研理天条,分析宗卷,第五日他又写了份奏章,在凌霄殿侃侃而谈,大概有百余件陈年旧案一一剖析得入木三分,只听得玉帝不住点头,王母目露诧异,群仙相顾失色。
陈凡只是当成没看见,每次解决完一件案件,便请旨拿下那些罪仙处罚,极度的严酷无情,偏偏又极合于天条律法,散朝之后,陈凡就将自己关在真君神殿里,却不理公务,只是静坐。
坐在榻上,略带了些笑意,看着垂幔无风自动,太上老君气冲冲地现身进来,浑没了平日的和蔼与亲切,此刻他却是目光如刀,森然道,“今日处置的那四十多位仙家,你是有意为之的?”
陈凡微笑道,“那个当然,若非有意,杨戬岂会平白无故的将那么多仙人全部打入轮回?”
太上老君冷冷地看着他,许久之后,颇有些莫名其妙地开了口,“看来,比起剑,你的手更合适拿起刀笔,无论是用剑枪杀人,还是用刀笔杀人,原便是一回事,是我失算,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陈凡道,“同样的道理,用家奴还是用走狗,原本也没有太大区别,你与王母之间的权利争斗,靠的是那群尸位素餐的小神仙吗?”
老君哼了一声道,“你看出来了?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轻易毁我多年心血,王母那女人明摆着要给我难堪,你便让她如此称心如意?你别忘,当年到底是谁逼的你大闹天宫。”
陈凡冷笑道,“你既费尽心思地要引我上天,我自然不会令你失望,不过,若只是做些伏首贴耳的勾当,你的家奴走狗早已足够了,何必多我一人?我杨戬又岂会如此自甘轻贱?你最好给我弄清楚,你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资格?”
太上老君皱了皱眉头,陈凡处理的那些人全部涉及的都是自己门下,但他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接下来天庭去顶那些缺的神仙,仍全是他的人。
只是他原本觉得拿住一个瑶姬就可以控制住陈凡,现在看来是太过于天真了,“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就实话说了罢。
既然引你上天,我也不怕你反过来给我难堪,只是王母这女人心机深沉,对仙家血统极为看重,你若想着借助她的力量救出你的母亲,无异于与虎谋皮。”
陈凡哑然失笑道,“老君啊老君,我原本以为你堂堂道祖,思虑必然周全,我们应该会是难得的知己,看来我终究还是走眼了。”
太上老君目光又凌厉起来,半晌突然一震说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陈凡笑了笑,“明白就好,老君,斧钺操在我这个盟友的手里,是不是比在王母娘娘那里安全得多?”
太上老君点点头道,“若你一时兴起,砍尽了所有的林木呢?”
陈凡笑了笑,“如果没有了林木,那么斧钺如何存在?无木可砍,就是废铁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太少老君冷哼道,“知道便好,你还要砍下去么?”
陈凡点点头,淡淡道,“当然还要继续砍下去,可我只要在废物与人才之间稍稍做一点选择,那么最终的结果自然会有极大的变换。”
老君又是一震道,“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取舍岂是斧头能够决定的?难道你还能左右王母吗?”
陈凡淡淡道,“如果我说能呢?有一把可以交流共存的斧头,岂不非常有趣?老君你可别忘记了,就算在天庭里,我一个人与玉帝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老君便不再说话,如来时一般,悄然隐身而去,陈凡满含深意的笑了笑,却又坐回案边,一字字去研究天条。
过了十来日,陈凡又从灌江口上召开了三千士兵,充当真君神殿的属下,杨婵也跟来玩了一趟,嫌真君神殿阴森森地没有一点生气,才住两天,就闹着跑到广寒宫看望她的嫦娥姐姐去了。
杨婵并不喜欢真君神殿,梅山兄弟却是一如灌江口的粗豪,杨戬独对月色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
白日里是忙不完的公务,小到下界妖魔作乱,大到哪路神仙失职闯祸,全是司法天神份内之事。
陈凡的心机才略自然是极其出众的,这些事,件件桩桩,纤毫不乱,通过这么多日子的了解,陈凡发现,原来现在天廷的天规,已经松懈到了何等可怕程度。
不过这也难怪,司法天神之职空缺好多年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可松也有松的好处,起码仙人们不会成天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一般,看来注定要做恶人了,陈凡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早朝会奏对时,王母看向赞许的笑意越来越常见,她开始渐渐的忘记了陈凡那一身可怕的力量,终于有一天,她单独将陈凡召去了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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