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可得,慕仪与温静萱能打听到的消息,临川长公主自然更能打听到,太子自然更更能打听到,左相和陛下自然更更更能打听到。
于是这么递推下去,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于是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最近这架势,是这几位齐心协力开个好几个坑,然后同步更新啊!
今年的夏天不能更精彩!
李书华的案子越查越大,顺藤摸瓜查到杜徽之后还牵扯进了一帮地方官员,包括盛阳郑氏嫡子之一、时任洛城令的郑矽。据查他们利用兴修河道强征民夫,将人弄上河道去之后却不给人吃饭,逼着那些民夫不眠不休地埋头苦干,许多民夫就这么被活生生累死,白河两岸白骨累累,惨绝人寰。
见到这个情况,许多家中有男子的人家都不愿让儿子去修河道,于是这些官员趁机敲诈勒索,逼得老百姓交巨额的免役钱,若叫不出来,便要拿女儿抵债。
这些事情早已闹得民怨沸腾,只是一直被各级官员层层隐瞒,难达天听。
陛下这回才是真正的勃然大怒,将李书华及八名涉事官员判了斩刑,其余犯事情节较轻的也判了流放三千里,抄家之后,家眷一应没入教坊,沦为贱籍。
据说负责抄家的官员在执行公务这大半个月里,见到各府的奇珍异宝无数,着实开了一回眼界,差点没带上夫人孩子一并去欣赏。
于此同时,陛下正式下旨,将兴修白河河道之事转交吴王负责。而在盛阳耽搁了好几个月吴王和太子先后启程返回煜都。
自然,一个是回去领赏的,另一个则是回去受罚的。
而慕仪似乎没有注意到外天天翻地覆的时局,依旧整日关在房中看书习字的事宜,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可惜即使身体被自我捆缚住,她的心情却依旧无法获得宁静。
自从猜到姬骞的那个女人是秦姒墨之后,慕仪总是会想起那个下午,秦继对她那番倾诉剖白。她有一万个理由去怀疑那件事情是个陷阱,可处于一种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本能,她相信了秦继的话。
她也猜测过,秦姒墨和姬骞的事情,秦继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许久之后,她终于找了个由头亲自去到城外的朝云寺进香,而秦继也不负所望地出现在了那里。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不用慕仪挑明秦继便一脸平静道:“姒墨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端仪皇后题字所用的颜料配方里有一味极难得的草药,很少有人识得。姒墨自幼在山野长大,熟知这些。我因为得到你的承诺,决定帮吴王先过了那一关,于是姒墨便主动提出要亲自去找。谁知却失足跌落山崖,虽然救得及时,也还是受了些轻伤。那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便离开了,却没想到,她竟会瞒着我,又去找了吴王殿下……。”
“也许是他们在找草药的过程中越聊越投契,最后产生了感情也说不准。”慕仪说得平静,“又或者更早。那一晚你将我从青凌江畔劫走,只剩他们二人独处,也许当夜有些事情就萌生了源头。”
秦继没有说话。
“如今你也寻不到她吗?”慕仪问。
秦继摇头:“当初小青之所以能寻到她的踪迹,无非是因为姒墨身上有特殊的香料,一路留下记号小青就能循着踪迹找过去。可如今她不愿意我找到她,我便没有办法了。”顿了顿,“她看着性子平和,但真的决定了什么事情,是谁都拦不住的。”
慕仪只是苦笑。
“你,在生她的气吗?”秦继忽然道,“姒墨此番的行为,想必令你不悦了。你怪她吗?”
慕仪看向他:“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想着你多半是不高兴的,可我却盼着你不要太过生气。”
“自然,那是你妹妹,你自然要护着她。”慕仪语气有几分苦。
秦继却微微笑了:“我盼着你别恼,不仅是因为她是我妹妹,还因为,你有多恼,就证明你有多在意吴王殿下。”
慕仪被他说得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似乎是在那天开始,秦继那只青色的小鸟总爱飞到她的窗前,盘旋低鸣,似乎有满腔的心事要对她诉说。
慕仪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还以为是秦继有什么话要带给她,可是检查了它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条子。她困惑了一阵子,然后便明白了,它是他遣来陪伴她的。
这样的情况让她觉得惶恐,明明她是即将嫁为他人妇的,明明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制止这种行为。
九月十八,九颗血淋淋的人头在煜都西市的独柳树刑场落下,慕仪也在同一日由聚城启程返回煜都。
这一段时间她在本家待得十分清静,一想到回到煜都就要面对更复杂的局面就实在有些想再拖一拖。
但这回却由不得她。
十一月十三,便是她的十五岁生辰,家族将在那一日为她举行及笄大礼。这是慕仪人生中第一个完完全全以她为主角的仪式,这个仪式将正式向天下宣布她已成年,届时整个煜都的命妇贵女都将前来观礼,半分轻忽不得。
因着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慕仪本以为会走得比较迅速,哪知原本只需要二十多天的路程这回居然硬生生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浩浩荡荡的车队在走了一个半月之后终于回到了阔别半载之久的煜都,而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朝堂又接二连三发生了三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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