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川将中原中也那边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太宰治, 原本是想让他帮忙解决现阶段中原中也被迫对她表现出的特殊感情, 结果太宰治对此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后, 什么措施都不予采取。
“这不是挺好的嘛?那种战斗力在的话, 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的。”
太宰说完, 朝樱川眨了眨眼, 看样子是想说服她。
樱川闻言,思索了几秒, 点头:“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中也,而且这样久了的话,我会真的觉得一直维持现状也不错——中也确实是很适合结婚的人选,但我现在已经有云雀了,万一我变心动摇, 事情就很麻烦了。”
太宰:“……”
这段话里蕴藏的信息还真不少。
樱川:“怎么了, 太宰?”
“没什么。”
太宰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 “觉得十九岁的我前路稍微有些黑暗罢了。”
樱川条件反射般地蹙了下眉,还是深有同感地再次点头了:“十九岁的太宰先生不仅经常性弄丢钱包,还会出现在各种我想不到的地方,就这点来看, 前路确实挺黑暗的。”
“不,这可不是那种意义上的黑暗。”
太宰轻轻地反驳着。
“?”
樱川露出问号脸, 随即释然, “就算没有找到可以一起殉情的伴侣, 太宰先生还是可以回去我那里的,不用担心。”
十四岁的太宰治不太喜欢她喊“先生”,于是樱川会用这个后缀来区分不同年纪的两人。
太宰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叫做“可以回去我那里”,樱川便带着笑意补充了后面的话:“我一定会孝顺太宰先生,为他养老送终的。”
太宰:“……”
他默然了许久,蓦地嗤笑了一声:“看来不仅是黑暗,简直是走进死胡同了。”
年少的太宰治披着较他身形宽松些许的黑色风衣,整个人虽然单薄,但不容忽视,当下正带着难以言说的诡秘笑意,视线转向一边摇了摇头:“十九岁的太宰治好蠢,果然不该活到那个时候的。”
樱川:“……”
没听错的话,这人是在自己diss自己吗?
但是对于太宰治本人的情绪,樱川实际上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近乎条件反射的反应。
她果断无比地去抱住太宰的手臂:“不行,一个人死太可怜了,太宰你要记住这点,永远不能一个人去死。”
太宰:“……唔,你鼓励我去找个垫背的么?”
“没有人会当你的垫背的。”
樱川语重心长、毫无自觉地开始插刀,“所以别死了,一个人死真的好惨啊,好惨啊太宰。”
太宰:“……”
随着气氛的沉默,太宰脸上无语的神色逐渐平静,趋向于任何事件都没有发生过的虚无。
“你倒是觉得,人活着真的会有什么意义吗?”
太宰叙述得很慢,是在不能说是在聊天,更像是对于自身内心的叩问与交流,太宰脸上的表情更是显得沉寂。
樱川就像是随堂测验被老师抽到、问住的孩子,直接愣在了当场。
太宰随即摆摆手,唇角一翘,轻而易举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不要在意。”
看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我是因为太宰先生的安排才过来这里的。”
樱川却拉住了太宰的手臂,制止了他准备迈步离开的动作,少女脸上的神色如此认真,分明是什么都不懂的不谙世事,总能在望着他的时候,露出那种认真又专注、几乎能灼伤人眼的表情。
太宰觉得有些无法适应。
樱川继续道:“所以我也为了他才要努力回去的。——现在我是为了这件事活着的。”
“嗯?……嗯。”
太宰眨了眨眼,面对少女如此的宣告,一时间竟然也做不出任何缓解气氛的行为或说出点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像是难得的词穷了,太宰甚至就保持着如此外露的空白神色,持续了数秒。
“人活着总要还债的。”
樱川又说出了这句话。
差点把太宰治都惊到了:这实在不是樱川见我这种心智能够说出来的话……咳,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
“十九岁的太宰先生和十四岁的太宰,在生物意义上就是一个人。”樱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所以十九岁太宰先生的债,就由现在的太宰来还好了。”
太宰这下听懂了她的意思:“你……”
“请暂时为了拯救我而活下去吧。”
樱川紧紧地握住了太宰的双手,满眼的殷切诚挚之情,“毕竟我是可以为太宰养老送终的人。”
太宰治刚酝酿好的一腔情绪瞬间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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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太宰治目前所处境况的特殊性,他确实没办法现在接手安顿樱川见我,樱川仍然是住在侦探社所提供的员工宿舍那里。
——虽然乱步很真诚地邀请过樱川去和他一起住,但被侦探社其余的所有人一致否决,并且还开展了关于男女生理知识差异的奇特讲座,简直可以被称为“横滨一观”,最终这件事以乱步气到没办法在横滨待下去而终结。
随行人员,依照乱步的心意当然是樱川,但国木田极力死谏,哪怕被心中尊敬的乱步先生嫌弃到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都毫无怨言,一出大戏看得人心潮澎湃、感慨良久,还是社长福泽谕吉发话,说明樱川并不适合为乱步带路,说不定两个人都会一起丢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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