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
丙辰叫人预备了一壶老酒,两碟小菜,才拾起筷子要吃,就闻醉花堂管事戊申来了。
“你那两个小子快领回去吧。自己搁屋调.教就是,送到刑堂干什么来?”
戊申笑道:“怕和窃案有关联,我不敢擅自处置。还是送到你这里松心。”
“你松心了,我可要累死了。”丙辰抱怨道:“就一个冯晚,折腾我多少日子没回家了。受得了再多那些累赘?”
戊申正想打听冯晚的事,见丙辰主动提到,咧嘴一笑:“辛苦,辛苦。既是哥哥给你添乱了,该当赔罪。叫他们再加几个菜,都记我账上。咱俩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你日日偎红倚翠的,还想得起谁来?”丙辰给他添了碗筷酒盅,提壶斟满。
“我也艰难着呢。你不管那一摊儿,不知道内里的麻烦。”戊申片腿儿坐上矮炕:“亏得王主不在家,否则过个生日,府里得摆大宴。就醉花堂那十来个人,够伺候谁的啊?又没个像样的人才,歌儿不行,舞不会,挠心窝子的话不会说,回头非让京油子们笑话不成。别说几处王侯府第,就连个从三品天章学士家,咱都比不过呢。”
“那你也没我这管事当的憋屈。”丙辰砸吧口酒,叹气连连:“看着威风凛凛,实则几头受气。”
“怎的?”
“就拿冯晚这事儿说吧:寒总管要他的口供,叶总管又不叫用刑。”丙辰皱眉不展:“那小子模样娇软,骨头可硬硌着呢,用刑都不睬你,再给抹药治伤、好吃好喝的供着,能招么?”
“你不是总吹多有手段?不叫打,就问不出话来了?”戊申假作撇嘴:“这话蒙别人行,我可不信。”
“手段再多,不叫你使。”丙辰两手一摊:“全白搭。”
戊申瞅了他两眼,咧唇笑道:“要不,老哥教你几招?”
“你?”丙辰眯眼瞧他:“有甚好法子?可不能添伤。”
戊申故意卖个关子:“你先说说,冯晚偷了什么东西?”
“左不过是王主心爱之物。”
“不是都传他以后会当公子么?”戊申问道:“当公子还偷什么东西!伺候的好,王主还能短了赏赐?”
“你不知道,他是勾结外边的人偷东西。”丙辰言道:“勾结的还是身犯多案的江洋大盗。”
“啊?”戊申吓了一跳:“这罪名可大了。”
“谁说不是?”丙辰抿了一口酒:“不过寒总管不叫报官,要私下处置,估计是为王主清誉着想。冯晚是她亲自从外面带回来的。”
“我瞅着那小妖精就不像个省事的,眼睛带钩子,抓挠的你咳”戊申低头咳嗽了一声:“竟然是个贼。”
丙辰也是一样看法:“寒总管去内务府挑奴才,不要长得太好的,就是防着有人狐媚惑主。冯晚这事儿传出去,老百姓不定又怎么编排王主呢。”
“那他这回不能翻身了吧?”戊申转了转眼珠:“王主会不会还舍不得处置?”
“我看寒总管这番动作,该是请示过王主了。”丙辰言道:“谁家主上饶得过吃里扒外,让自己丢脸的奴才?哪怕小模样长的再好,话说的再甜,心不在你身边,还能留着?”
“都说咱家主子最是怜香惜玉”
“这你也信?又不是没见识过四年前的事儿。”丙辰皱了皱眉:“拉弓放箭,围府断粮那还是亲姐妹呢”
“嘘!”戊申下炕开门谨慎的朝外查看了一番:“你现在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了。”
“不说了。”丙辰夹了一大筷子猪头肉:“吃饭。”
“那叶总管怎么又不叫打?”戊申给他满上一盅:“四季院里的几位不是自来一条心么?”
“他就是叫暗部打残了的,估计看见冯晚,想起当年的自己了。不过内事掌权的还是寒总管,我得先交他的差。叶总管那里实在不行,只得敷衍了。”丙辰问道:“嗳,要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就快说,没看我正挠头吗?”
“你把人教给我,多则三日,少则一天,保证给你个像样的口供。”戊申笑道:“还不叫他再添外伤,叶总管面前也交代的过去。”
“真的?”丙辰有些不信。
“你看醉花堂哪个小子不被我管的服服帖帖?”
“噢!”丙辰明白过来,“嘿嘿”直笑:“你是早盯上冯晚了吧?那可真盯着了。告诉你个巧宗,他说自己嫁过人,其实还是处子,王主也还没碰过他呢。”
“呦!”戊申大出意料之外,肥墩墩的两坨腮肉都喜的颤了两颤:“这么说王主对他没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呢!”丙辰也摸不着头脑:“咱府里的侧君、公子、暗卫,个个都是绝色美人,王主怕是忙不过来吧。”
“要是这样”戊申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如意算盘:“还得求你帮忙和寒总管讨个示下,等把冯晚审明白了,千万别杀,就送到醉花堂来。”
“你还想叫他去侍宴?”丙辰诧异不已:“那王主和寒总管哪能放心?一个小贼,万一跑了呢?”
“不是!”戊申笑着摇头:“我是为王主出气办不成事或是犯了主子忌讳的小妖精,你知道都怎么收拾?各家王府就没有菩萨心肠的。豫王君为何全家焚身蹈火?那是因为知道圣上登基一定饶不了他死是最容易的事了”
“还说我,你这嘴是有守门的?”丙辰敲敲碗边笑了:“也罢,我只要口供,别的不管。正好叶总管明日要去大报恩寺为孝贤皇后陪灵,没半个月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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