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日,上午十点半,硫黄岛西北大约一千一百公里处。
在耐心等待了两天之后,联合舰队终于迎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十五分钟前,舰队作战参谋栗田健大佐代替舰队司令下达了出击命令,两艘“瑞鹤”级航母上的航空人员立即忙碌了起来。
六日上午,联合舰队就收到了一封电报,一艘执行侦察任务的潜艇在硫黄岛西面大约一千五百公里处发现了登陆舰队,但是没有发现航母,也就是没有发现西太平洋舰队,只通过潜望镜看到了一艘大型巡洋舰。
当天下午,一架远程巡逻机也发现了登陆舰队,并且遭到了巡洋舰上搭载的水上飞机的拦截。
显然,西太平洋舰队与登陆舰队不在一起。
虽然海军本部在发来的电报中提到,让联合舰队高度警惕,西太平洋舰队肯定就在登陆舰队附近,而且肯定在搜寻联合舰队,但是山本五十六与栗田健都认为,西太平洋舰队很有可能在登陆舰队前方,将首先轰炸硫黄岛,而登陆舰队大概要晚一天到达,不然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登陆前的火力准备。
也就是说,西太平洋舰队错过了那艘发现登陆舰队的潜艇,也避开了远程巡逻机。
到了七日清晨,山本五十六与栗田健的推断得到了证实,即硫黄岛在当天上午七点半左右遭到轰炸。
可惜的是,此时登陆舰队在联合舰队的舰载机打击范围之外。
接下来,联合舰队就在向西南方向航行,而且航速维持在二十节以上。
可惜的是,直到十月八日清晨,山本五十六都没有收到海军本土发来的电报,也就不知道登陆舰队的行踪。
天亮前,山本五十六按照栗田健的建议,派出了侦察机。
与“硫黄岛海战”时一样,因为舰载机数量有限,而且都不太适合执行侦察任务,所以联合舰队的侦察机依然是巡洋舰上搭载的水上飞机。事实上,当时日本海军的水上飞机在续航力、飞行速度等方面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而这也主要是在设计的时候,日本海军就打算用水上飞机执行侦察任务。
只是,这次负责航空作战的是栗田健大佐。
在“硫黄岛海战”之后,南云忠一因失职被解职,而才华出众的山口多闻又随“飞龙”号殉国,山本五十六不得不兼任航空战队司令,并且提拔栗田健为联合舰队作战参谋,负责指挥航空战队作战。
栗田健很年轻,但是在航空作战方面的天赋不亚于任何一名将领。
事实上,在这场大战中,涌现出了很多年轻、但是才华横溢的指挥官,中国海军中就不缺乏像栗田健这样的人才。正如李向龙所说,年轻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强得多,也就更容易在新的战场上绽露头角。
按照栗田健的部署,联合舰队里的十二艘重巡洋舰中,只有两艘留下来掩护旗舰,其余十艘全部编入航空战队,每艘航母都得到了两艘重巡洋舰的直接掩护,另外六艘重巡洋舰则组成了独立的防空编队,在作战的时候位于敌机来袭的一方,为后面的航母提供第一道防空屏障。
可以说,这是极为超前的战术思想。
要知道,在此之前,中国海军都没有想过让防空战舰组成独立的防空编队,用于加强主要威胁方向上的防空力量。严格说来,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有办法落实,即中国海军没有多余的防空战舰。早在大战爆发前,李向龙就向冯承乾提到过,很有必要用防空战舰组成专门的防空编队。
在大战后期,中美海军都采用了类似的舰队防空战术,即在为航母提供足够的近距离防空掩护之后,让其他战舰组成防空编队,专门用于主要威胁方向,从而为航母增加了一道防空屏障。
只是,经栗田健重新编组后的航空战队并非没有漏洞。
最大的漏洞,就是日本战舰的防空火力并没有得到实质性增强。
虽然在“硫黄岛海战”之后,日本海军开始重视舰队防空,甚至把防空能力当做衡量战舰价值的主要标准,随后为各舰加强了防空火力,但是受时间限制,日本战舰上增加的都是小口径机关炮与高射机枪,并没有增加大口径高射炮,也没有像中国战舰那样配备数量众多的中等口径高射炮。
拿“利根”级重巡洋舰来说,这种被栗田健指定用来为航母提供近距离防空掩护的战舰上总共也就只有八门一百二十七毫米高射炮、六座双联装二十五毫米机关炮与二十四挺高射机枪。
与中国的防空巡洋舰相比,日本重巡洋舰的防空火力依然单薄。
当然,在航空作战中,舰队的防空火力并非决定胜败的头号因素。
要知道,舰队航空作战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主动权,抢先发起攻击的一方,几乎能够取得胜利。
说白了,攻击才是核心,防御只能减轻战败时的损失。
与南云忠一相比,栗田健更有进攻性,或者说更有攻击性。
别的不说,正是他提出主动攻击中国舰队的建议,并且得到山本五十六采纳,联合舰队才会打得如此积极。
此外,栗田健非常清楚,要想抢先发起攻击,关键就是得找到中国舰队。
把十艘重巡洋舰编入航空战队,就是为了增强航空战队的侦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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