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沈慕月想起来一些传闻，霍平骏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毫不夸张的说，南城最有名的世家名媛他都交往过。
沈慕月裹紧了身上的毯子，不想再和他说话。
又是做好吃的，又是准备汤婆子，沈慕月心里也承认，霍平骏用心起来，他会比天底下任何男人都体贴。
她暗暗警告自己，这一切紧紧是表现罢了，霍平骏喜欢的只是这种占有欲，一旦他得到了，她就会像他身边从前那些女人一样，被毫不留情地丢到一边。
沈慕月对自己的人生定位，绝对不是一个宠物。
当晚，她固执地回到了沈家。
霍平骏按她的要求把人送到沈公馆门前，开车走了。
今天沈家的晚饭开的比较晚，沈慕月如果前厅的时候，沈竞雄他们还在餐厅吃饭。
她想去厨房倒一杯热水，董曼云看到了，笑着道：“阿月，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沈家的中午和晚上饭要在前院的餐厅一起吃，所有人的心知肚明，大家等的是沈竞雄。
沈慕月身体不适，连带着心情也有些烦躁，她端着热水就要走。
“阿月，你眼里是真没有这个家了？”董曼云又道，“我们都知道你将来要嫁到督军府，但你人还在沈家，也犯不着嫌弃沈家的饭菜吧？”
董曼云针锋相对，沈慕月很快懂了。
沈文绮被姚亭西送去苏州养病，董曼云腾出手来，是想要新旧账一起算，又开始找茬。
董曼云了解沈竞雄，她更了解沈竞雄心底里那点自卑。
果然，沈竞雄放下筷子，面色不悦，“阿月，过来坐下吃饭。”
沈慕月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她在霍平骏的别院吃过晚饭，因此并不饿，董曼云却一个劲地给她夹菜。
二姨太有些看不下去了，推了推沈慕月的胳膊，“阿月，你是不是和少帅出去了？”
二姨太是想搬出来霍平骏撑腰。
不料，沈竞雄正在气头上，他咚一声放下饭碗，道：“少帅又怎样，在我沈家，就要守沈家的规矩。”
沈慕月不说话，低头默默扒饭。
沈竞雄的态度，让她想起白天的事。
沈竞雄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却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心里只想着自己的面子。霍平骏一个外人，处处照顾她，无微不至。
这么说来，霍平骏说的不错，他对她的确很好。
正吃着，一个女佣走过来，道：“老爷，顾少爷在门外，他问三小姐方便不？”
最近几天，顾安楠几乎天天登门接沈文昕出去，两人要么喝咖啡，要么看电影，再者去书局看书。
二姨太按捺不住心底的狂喜，就差把沈文昕推出去。
沈竞雄扒了一口米饭，头也不抬道：“去吧，别回来太晚。”
沈文昕嗯了一声，拿了外套出门去了。
沈竞雄目送女儿出门，道：“女孩子就该像文昕一样，矜持守礼，到时候，自然有好的姻缘等着。”
沈竞雄是在感慨沈文绮的婚事，他花了大力气、大价钱培养出的女儿，却还不如一个姨太太生的庶女。
沈文绮要上学，吃好的穿好的，还要举办宴会，出去旅游，而沈文昕一样都不用。
但到了最后，沈文绮嫁给一个商人做妾，沈文昕却得到市长家公子的青睐。
董曼云给沈黎夹了一筷子菜，脸色十分难看。
饭后，董曼云对沈黎道：“你妹妹现在出嫁了，姆妈只能靠你了，你要给我争口气。”
“姆妈，你放心好了。”沈黎揉揉惺忪的睡眼，喷了董曼云一脸酒气。
董曼云爱自己的女儿，她更爱这个儿子，爱到不忍心责问他，更别说打。
长此以往，沈黎被惯着、宠着，浑身上下没一点好习惯，倒是纨绔子弟那一套吃喝嫖赌，他全部学会了。
董曼云拉儿子的手，“沈黎，你打起精神来，要尽快准备出国的事情。你阿爸同意了，过了年，就送你出国。”
“好，好，放心吧，姆妈。”沈黎语气敷衍，摇摇晃晃地上楼了。
董曼云叹了口气，站在二楼，她能清楚地看见铁门旁边的景象。
顾安楠捧着一束鲜花正往沈文昕怀里塞，沈文昕羞答答的，半晌都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世道变了，男人都喜欢这种女孩？”董曼云自言自语，“顾安楠该不会是个瞎子吧，能看上沈文昕！”
她想起远在苏州的沈文绮，恶狠狠道，“乐极生悲，你给我等着。”
因为来月事请假，沈慕月还是第一次。
既然假已经请好了，她乐得清闲，在东小楼安心休息。
阿香隔一段时间就送一杯红糖水过来，专门做了沈慕月喜欢吃的饭菜。
昨天晚上在饭桌上，董曼云非逼着沈慕月吃东西，她到现在都有些反胃。
运动一下可以促进消化，下午阳光暖和的时候，沈慕月便到花园里散步。
走着走着，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竹林里传来。
沈家的后花园很大，其中就有一片竹林，里面栽种了密密麻麻的主子，一人多高。里面小路蜿蜒，错综复杂，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沈慕月从竹林后方走过来，恰好看见影壁后面有两个人影。
她朝着阿香摆摆手，站在原地认真听着。
“你说清楚，到底是几点？”董曼云的语气有些急促。
一个陌生的声音迟疑着道，“说不好，有时候六点多，有时候七点，但最晚不会超过七点半。”
“顾少爷一般都是先打电话进来，五分钟以后，车就到顾公馆门口了。”
“好，你过来……”董曼云压低了声音，再往后，说话的内容就听不清了。
说完事情以后，沈慕月见竹林里走出来一个面熟的女佣，往东小楼的方向去了。
没多久，董曼云也走出来，她腰杆挺得笔直，神情愉悦，似乎遇见了什么好事。
沈慕月觉得，那场虚假婚礼以后，董曼云再没有这样容光焕发过了。
如今她一反常态，反倒让沈慕月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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