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走上前,扶晓已经朝着他疾步走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一愣:“我的包被偷了。”
季脩筠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报警了吗?”
“不用报案,钱包里没什么钱,只有身份证。”
扶晓咬着唇,她本就肤色雪白,此刻一急,便是脸颊粉色,唇色泛白。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却是一种着急上火的亮。
季脩筠直觉不对头,既然没钱,她为何跟丢了一个亿似的,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他问:“还有别的吗?”
扶晓艰涩的回答:“有一块表。”
果然。季脩筠心里一沉:“名表?”
若是一块儿名表,可就价值不菲。
扶晓有气无力的说:“不是,是一块钟表。”
“古董吗?”
扶晓摇头,“不是古董,但是非常重要,找不到这个表,我就不能回家。”
丢了就不能回家,季脩筠的第一反应是家传的宝贝。
“是家里传下来的?”
扶晓点头嗯了一声,嗓子涩涩干干的想哭。找不到的话,这下可是彻底完了。
原来是家传之物,怪不得这么紧张。
季脩筠朝着前面的路口看了看,“在这儿丢的?你找了没有?”
“是在公交车上,两个小偷在这一站下的车,我紧跟着就过来,没追上。然后我沿路都找过了,没有发现。”
季脩筠拧起眉头,朝着附近四处查看,意外的发现路口有个烟酒店,门头上有个摄像头,他说了声跟我来,带着扶晓走过去。
老板还挺好说话,听说扶晓在路口丢了东西,便打开电脑帮忙调出来录像让扶晓和季脩筠查看。
扶晓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还真是拍到了那两个小偷,果然是一伙儿的。两人匆匆忙忙小跑着经过烟酒店门口,扶晓急忙说:“就是这两个人,那个瘦子手里拿的就是我的包。”
季脩筠截了图,用手机把两人的照片拍下来,只可惜是个侧脸,而且是动态的,看上去有些模糊。
“你别急,我找个朋友帮忙。”季脩筠说着,走到门外去打电话。
扶晓走出小卖部,靠着门框蹲下来,空荡荡的单肩包搁在膝盖上,下巴搁在包上,像是一个霜打的小茄子。
她现在比刚刚发现自己穿越了时间还惊慌,至少那会儿还有回去的希望,现在丢了时钟,回去无望,成为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扶晓,而且还是个冒牌货,想想都觉得可怕,而且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季脩筠打完电话一回头,怔了怔。
小姑娘蹲在哪儿,缩成一团,肤白胜雪,眉目楚楚。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懂了被勾起保护欲是个什么意思。
她来到陌生的城市,他身为唯一的朋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她还帮了他的大忙。更何况,她还很喜欢自己。
季脩筠轻步走到她跟前,也蹲下身子。
他比她高了不少,蹲下来刚好看见她的头顶,乌油油的头发,在日光下泛着黛青色的光。刘海略微有点乱,也有点湿,鼻尖上还有小小的汗珠。
他忍不住伸出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头顶,手立刻收回来,不敢使劲,担心稍微一用力她就要昏过去。丢了东西的小姑娘脆弱的像个瓷娃娃似的。
“我朋友是公交总队反扒大队的警察,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刚好他就在附近,一会儿过来,我把照片给他,说不定很快能找到那两人。”
“那也未必能找到。”
扶晓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刘海盖住了如雪如绸的一张小脸,从季脩筠的角度看,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小鼻梁和一个小下巴,像一只小猫。
他有点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想了半天,小声小气说:“要不,我买一个赔你?”
扶晓挺感动他的好意,可是这东西绝对买不到啊。
她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下可好,她和周以檀一样,要开始流浪生活了。
现在,周以檀在六年后担惊受怕,她在六年前担惊受怕。时钟找不回来,他们俩都玩完。可是周以檀好歹还能买彩票中奖过日子。就算中大奖不能领奖,小奖也足够丰衣足食,她呢……想想简直想哭。
季脩筠一看小姑娘的眼圈都在泛红,愈发的无措。
除了外公,他生平没有哄过人,不过那是个老头,好哄。陪着下两盘棋,输得快一点,就把他乐得喜笑颜开。没哄过小姑娘。
据说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购物就能治愈。王哲的老婆一生气,他的策略就是清空老婆的淘宝购物车。可人家是夫妻。以他和扶晓目前的关系,自然行不通。
最实际的“哄”,莫过于解决她面临的问题。
扶晓强调丢了时钟不能回家,季脩筠自然而然的理解为这个表是家传的宝贝,找不到就无法回去对父母交代,所以也就打消了送她回芙蓉市的念头,至少现在不行,要等找到时钟之后再说。但扶晓留在通海,工作和住宿是当务之急的两大难题,身份证被偷了,是挺麻烦。
季脩筠斟酌了一会儿,说:“你如果对我比较放心,可以暂时住我那里。你要是不放心,我帮你订酒店。”
扶晓听见这句话,刷一下抬起眼帘,她睫毛长,像是一把扇子忽然展开,露出波光潋滟的眼。
季脩筠陷在眸光里,身体像是被定了一下。
扶晓没想到他这么仗义热心,意外,也感动,吸了口气说:“谢谢,住你家,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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