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望后村的半山腰。
方通家的宅院, 早已没了灯火,连平日里亮着灯的东屋都一片漆黑。
五道身形,从篱笆处悄无声息的跃了进来, 分别进了几个屋子, 似乎在寻找什么。片刻后, 几个屋子的黑衣人,再次回到了院子里, 相互看了一眼, 十分谨慎的朝东屋逼近。
一个人快速的将刀从门缝里, 小心的伸进去, 打开了门栓,五个人鱼贯而入。
五个黑衣人借着极微弱的光,极轻慢的逼近床侧,一柄刀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床帐。一把长剑以雷霆之势猛从账内刺出,正中黑衣人的小腹,瞬间抽回。
黑衣人捂住受伤的小腹, 快步撤离床边, 剩下四人都微微一怔, 持刀便朝床侧冲去, 可那本被打开的门, 骤然关上了。徐年抬脚拴好了门, 反手就是一刀, 一个人惨呼半生, ‘扑通’倒了下来。
陈镇江从一侧疾冲出来,趁机不备,一剑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颈,那人猝不及防回头看一眼,便也倒了下来。那个腹部受伤的黑衣人见此,转身再次冲向床的方向,剩下的两个人也快速的朝床边这边靠。
陈镇江将一个人拦在剑下,徐年挡住了另一个人,一时间屋内都是刀光剑影,兵器交织的撞击声!那个受伤的人持刀朝床帐里面砍去,却被一把长剑挡住了。
那持剑者将整张床都封在剑下,剑影交错,让那把刀完全无法越雷池一步。与陈镇江、徐年对持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撇开了二人,一起扑到床边,一刀劈开了床帐,两个刀直至的砍向坐在床上的人。
月光透着窗户映照在秦肃没有表情的脸,只觉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他冷着脸单手用剑挡住两个人的刀,手腕一个翻转,上半身带着怀里的人,微微一动,躲开了一柄刀。手中长剑不偏不倚的却刺入那个腹部受伤的人的胸口,而后,秦肃冷着脸,压着力道,抽回了长剑,单手横在床前,另一只手又楼了楼怀里的人,用下巴眷恋的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再次抬眸,眼中只剩冰冷一片,淡淡的望向打斗的几人。
徐年飞扑过啦,一剑刺入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心,还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腰侧被陈镇江刺中后,骤然扑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一时间,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徐年用火折子点上了灯,屋内狼藉一片,五具尸体横在不大的屋内。陈镇江掀开了其中一个人的面罩查看。
秦肃依旧坐在床上,那把长剑被放在床外侧,小心翼翼的松开单手抱在怀里的人,另一只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掖在了耳朵,摸了摸她的侧脸,一下下的拂过她的后背,宛若安抚。
陈镇江压低声音道:“王爷放心,点了睡穴,又熏了香,段姑、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受惊的。”
秦肃侧了陈镇江一眼,用衣袖将段棠的脸遮盖住,蹙眉道:“罗嗦。”
陈镇江有片刻的尴尬,又看了二人一眼,将尸体一具具的朝外拖。徐年忍着笑,摸了摸鼻子也开始朝外拖尸体。
两人才一出房门,那方才肋下中剑倒下的黑衣人,骤然起身,持刀朝床上疾扑了了过来!秦肃闪电般的抓起了剑,将刀格挡开了。他抱着怀里的人身形朝一侧躲了躲,将怀中人的整个人罩在怀中,微微侧身回来,手腕翻转,一剑削断了那黑衣人的手腕。
“啊啊啊!!!——”刀和手腕一起掉入地上,黑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了起来!
秦肃下意识的单手捂住了段棠的耳朵,下意识的反手又是两剑,剑光在橘色的光线下,闪动着冰冷的光线。
“啊啊啊!!——”那人猛地‘扑通’跪倒在地,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
徐年飞身过来,极迅速的点住了那人的哑穴,将人一脚踹到远处。
秦肃抬手扔了手中的剑,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落在脚踏上的血迹:“留下他的命,割了舌头。”
徐年拱手道:“是!”
秦肃又补充道:“挑断手脚筋,扔到村口,让他回去报信。”
陈镇江低声道:“是不是将所有的尸身都扔村口,肯定会有人给他们收尸的。”
秦肃眉宇间全是肃杀之气,冷嗤了一声:“他们不配有全尸,烧了。”
陈镇江颌首道:“是!”
徐年将那个点了哑穴的人拖到了院中,捏开他的嘴,手起刀落,血迹落了一地!
“唔!”一声重重的闷哼从院中传来,在这般寂静的深夜显得犹为清晰。
睡梦中的段棠,似乎听了这一声,身形微微一颤,朝热源的地方又靠了靠。
秦肃感觉到腰身被段棠搂住,她的脸在自己胸口蹭了蹭,霎时间便觉得整个人都失了力气,心软到能滴出水来。秦肃慢慢的垂下眼,凝视着怀中的人,环抱着她,一下下的拂过她的后背安抚着,柔声哄道:“这就好了。”眉宇间的肃杀之气霎时间烟消云散,眼眸中一片温柔缱倦。
陈镇江在门边看到了这一幕,难得一见的去看徐年。院中的徐年略有所感回眸,与陈镇江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便在此时,十来个人自院外鱼贯而入,很快速的将四具尸体与那个被挑断手脚筋的人一起抬走,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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