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芸冷笑一声:“看看, 你就是用这种无辜的样子迷惑静王的吧!!你怕是早就不记得了, 当年你曾许诺在我十五岁之前,定然将我赎出去!”
段棠愕然,看了丽芸片刻才道:“你该知道, 为你赎身根本不光是多少银子的事, 除非得到赦免, 否则你根本本就无法赎身。我想了许多办法,可这是便是我爹亲自来办也不那么简单, 何况你的样貌越发的出色, 那鸨母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她是绝对不会放你的……”
丽芸道:“既知道做不到, 为何还要许诺?我自小便在你身侧讨好逢迎,听你的话学习琴技,平日里对鸨母更是不敢有半分违抗,为得便是能早早的出了那肮脏的地方!你答应了十五岁之前给我赎身,你答应了我以后不必接客!可是你食言了!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若你一开始不曾有这样的承诺, 我也许不会有什么痴心妄想!毕竟我姐姐和周围的人,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每月还送银钱过来, 找来琴师也是大家, 这都让我以为我会和她们不同!我的姐姐从小就告诉我, 你是的贵人, 让我好好的伺候你, 说我以后不会和她一样, 我会做个清白干净的人!”
“可是你辜负了我的期盼!也辜负了我姐姐对你的信任!眼看着我就要十五了,你却对我姐姐说没有办法!我姐姐明知道你没有办法,还在骗我,等我再等等!说便是赎不身,肯定不会让我接客!可我长大了,有了分辨的能力!以你段家的能力,你们根本没有办法!”
段棠冷着脸道:“你怎知道我没有成算!我段家是没有能力为你赎身,可是我已经和你姐姐商议过了,等到你十五岁,不管鸨母开何等的价格,我都会将你包下几年。到时候你虽是出不去,可是依旧不用迎来送往,也不用再应酬任何人了!”
丽芸咬牙道:“你胡说!如果真有这件事,我姐姐为何不曾告诉我!”
段棠道:“那段时间,我自己有事,这件事是在画舫前半个月左右我们商量好的,只怕她还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事,画舫就失火了。”
丽芸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拿着帕子的手也不自主的绞着:“呵,死无对证,你现在怎么说都可以。”
段棠道:“这件事我食言了,我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可是你姐姐呢?绿意呢?她们何曾负过你!”
丽芸沉默了下来了,慢慢的坐了下来,许久,才笑了笑:“她们待我不错,我也没想伤害她们。”
段棠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画舫上的那场大火就是你放的!”
丽芸道:“不是我!”
段棠道:“若不是你,为何我只是把你送回江南,你就要逃走?江南本就是你的故乡便是将你送回去又如何,画舫失火,你配和调查也不算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恐惧,甚至要投奔太子!”
丽芸冷然道:“若是回了江南,黑得白的还是那些官差说的算!你若想害我,以如今静王对你宠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便是你不想害我,那些人知道不喜我,又怎会放过我?!”
段棠看了丽芸一眼讽刺道:“我若想害你,根本不必将你送回江南,在京城就能动手!那画舫有六十七条人命,和你一起逃出来的丫鬟,也没能多活几日,除了你无一生还!你若当真是无辜的,为何不敢回去给自己洗刷嫌疑!”
丽芸骤然站起身来,尖叫道:“放火的人不是我!是船在风雨里颠簸,灶房不知怎么就起了火,夜里人都睡下了,就没发现。我不过是浇了些油在船上,想让火势大一些,好趁乱死遁!当时还在下雨又在水中央,我以为浇油也烧不起来!不过是乱上一乱,谁知道那火会突然那么大?!”
段棠怒道:“船在水中央,风那么大,你在火上浇油,那么点小雨怎么够灭火的!火烧起来后,你为什么不救人?!便是救不了别人,你姐姐呢?绿意呢?!她们两个你也不救吗!”
丽芸红着眼睛尖叫道:“二楼根本下不去!船舱下面的人也上不来!我在下面喊着让姐姐和绿意姐跳船,她们却是不敢!我嗓子都喊破了!我怎么知道会成那样!那个烧伤的小姑娘跳下水,也是我被我拽上岸的!我不想的!那些人不是我害死的!火也不是我放的!我凭什么要背负这样的罪名?我想救人的!除了鸨母,那些人我都救上来!”
段棠沉默了片刻:“若非是你起了歹心,这些人本不会死。”
丽芸站在原地怔了怔,慢慢的红了眼眶:“这是天灾!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即便是我起了逃走的心思也是你的缘故!若非是你不肯给我赎身!若非是你告诉我,我会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又怎会起了这样的妄想!我从湖中央带着人游回去,也是九死一生!”
段棠看了丽芸一会,闭口不言。
丽芸却连连上前两步:“你为何不说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本来我姐姐不该死的!绿意姐也不该死的!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段棠冷哼一声:“因为我从你六七岁便开始无条件的供养你,因为我让段风托人给你找了最好的琴师,让你学了一技之长?因为我们一心想救你出去,却没有成行?所以,你才放火烧死了六十七口人,所以你才成了今日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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