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林爱青要去洗碗, 林母没让,林父也留林爱青在厅里说话。
林卫红回家的时候,林母边洗碗边跟厅里的林父和林爱青搭话,说说笑笑的,特别温馨。
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屋里烧着煤炉取暖, 林卫红进屋,带进来一阵寒风。
看到她进来,屋里笑声停了一下, 林卫红抿了抿唇, 敛去眼底的情绪。
白天的时候林卫红就已经知道林爱青回来了,这也是她一直在办公室里拖着的原因,她不想看到林父林母对着林爱青嘘寒问暖的样子。
林卫红看了眼林爱青,淡淡地道,“回来了。”
又喊了林父,然后才抱着书和备课本进厨房跟林母撒娇,说改作业到现在,晚上在食堂吃的早消化了,让林母再给她下碗面。
“行, ”林母一听林卫红饿了, 立马就准备烧水,想了想试探着问, “那你先出去跟你妹妹说会话?”
林卫红平直地扯了扯嘴角, “马上就期末了, 我还得备明天的课呢。”说完冲厅里扬声道,“爱青,我就不陪你了。”
“你先忙你的。”林爱青。
姐妹俩个之间的生疏,在他们面前粉饰太平,林父林母都感觉得到,两人叹了口气,没有非得把姐妹俩凑作堆,作出和睦的假象。
倒是林爱青有些意外,林卫红跟她上次回来见到,又有一些不一样儿了,戾气没有那么重,也不会再处处针对她了。
不管林卫红是因为什么而改变,总归是好事儿。
林卫红进了里屋放好东西,没一会儿又拿了热水袋出来灌上热水,才进屋开始备课。
没有关门,房间门敞开着。
林爱青和林父继续之前的话题,以前林爱青在家里话也是不多的,但现在难得回趟家,林父又有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要跟她谈,话不知不觉也多了起来。
林母洗碗之前丢了几个林爱青背回来的红薯放在煤炉上,父女俩一边说话,一边烤着红薯。
煮好面条后,林母又捡了个熟得差不多的红薯给林卫红送了进去。
里屋林卫红虽然摊开了教案和课本,但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听到林爱青这次又是替公社出差,林卫红硬生生地掰断了手里的铅笔,然后匆忙两声急咳掩饰过去。
林母这会儿已经坐到了煤炉边坐着,听到林卫红咳嗽,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讲了一天课,嗓子有点儿干,喝口水就好了。”林卫红拿起水来喝了一口,听到她没事,林母放下心来,注意力又放到了林爱青的身上。
里屋林卫红深吸了一口气,把断掉的铅笔扔进抽屉里,重新拿卷笔刀卷了一支新的。
屋外的话题已经说到林爱青这次要购买的零配件和工具了,听到公社批了那么多钱给林爱青,林母吓了一跳,林爱青塞给她的那一包,全是钱?她以为那里头还有别的呢!
林母一拍大腿,“哎哟,你这孩子,也不把话说明白,我就随手往柜子里一塞,我得看看去。”
“妈,没事,已经花出去大半了,我明天下午一点的火车,得去趟沪市。”林爱青忙把人给拦住。
说到明天又得走,林母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你这也没歇上一天呢,不能晚点再走?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这也没一个人出过大远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孩子这是办正事。”林父心里也舍不得林爱青这样劳累奔波,担心林爱青一个人在外头遇着什么事,但他也知道,孩子大了,得放手让她自己去走了。
林母瞪了林父一眼,“我这不是担心孩子!”
林爱青虽然睡了几个小时,但人还是困,再加上明天又要去赶火车,林父也不再拉着她说话,催着她赶紧进屋去睡。
想着林爱青带那么多钱在身上,还要去坐火车,林母怎么都觉得不安心,想了想把林爱青的棉衣拿了出来,准备给她在里头缝两个暗袋,这样安全一些。
拿棉衣的时候发现林卫红还要备课,林母忍不住唠叨她,“早点儿睡觉,别弄得太晚了,头抬高点儿,别弄坏眼睛。”
林父也没睡,林母安排他去别的相熟的工友家里换几个鸡蛋,明天好煮了给林爱青带到车上吃。
换完鸡蛋,林父又披着大衣去了趟厂里常常跑沪市那边的业务员,打听打听沪市那边的情况。
问明白了火车站到哪个站,火车上有吃的有热水,哪里的招待所更安全一点儿,又打听了沪市那边几个机械厂的位置,林父才捏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回了家。
听着屋外林父林母压低得底底的细语声,还有林卫红指尖扫过纸页的声音,林爱青很快就沉入到了睡梦中去。
林卫红的课备完,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这时候林父林母早就睡了,身后林爱青也完全睡熟了过去。
看着窗外茫茫的黑夜,林卫红发了一会儿呆,才翻开一页新纸开始列重生以来,所有的改变。
以及和林爱青现状的比较。
家里不用说,父母对林爱青的偏爱不是一天两天的,林卫红自嘲地笑笑,没有关系,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陪在父母的身边,她总能把父母的心争过来。
工作上,林卫红咬了咬牙,她实在不明白,明明上辈子林爱青也会修车,但还不是按步就班地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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