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1568年,岐阜城
“嗯?这些就是足利义昭那家伙送上来的谢礼吗?”
大殿正座,织田信长斜躺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瞟了一眼放在地上的一担担礼品,语气轻蔑,对于名义上的将军丝毫不见敬意。
“是的,足利将军说,这是对信长大人您帮助幕府击败逆贼的表彰和感谢,同时还送上了一封信给信长大人您。”
“信?”织田信长闻言,看了一眼恭敬的站在殿下的侍从“什么内容,拆开看看。”
“是。”
侍从闻言立马拆开了信封,根本没有考虑即使是名义上的将军,足利义昭亲手所写的书信,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侍从能看的。
“回禀信长大人,将军在信中说,希望信长大人您能够担任副将军一职。”
“蛤?你说什么?”织田信长闻言不雅的掏了掏耳朵“足利义昭那小子说什么?”
“将军说,希望您能担任副将军一职。”侍从低着头,恭敬的重复了一遍。
“回绝他,想的倒是挺不错的,真当我是傻子吗?”织田信长说着,翻了个白眼“哦,对了,那些东西都给我留下,反正他说是谢礼,那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是。”
“把东西都分类放到仓库,礼单给归蝶过目,之后的事就不用来打扰我了,下去吧。”
“是。”
“嗯?有趣……你们等等。”
就在大殿下的侍从们抬起礼盒,准备送到仓库的时候,织田信长抬眼看见了一个明明穿着华美狩衣,但其他人却像是看都看不见的蓝发少年,想到了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一堆刀剑付丧神,唇边扬起了一抹兴味的笑容,呵令侍从们停下脚步。
“信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给我在礼盒里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刀剑,有的话就给我送上来。”
“是。”
经过一番寻找,侍从双手捧着刚刚找到的一把刀,交给了另一名守在一旁的死士,由他献给织田信长,而非自己上前。毕竟像是这种开了锋的武器,为了安全起见,哪怕主君没有特意说明,训练有素的侍从们还是会自觉的将刀剑交给死士,再由绝对不可能会背叛主君的死士转呈,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主君的安全。
织田信长接过死士递来的刀,挑了挑眉,‘噌’的一声拔刀出鞘,左手细细的抚摸着刀身上华美的刃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织田信长把玩着手里的刀,头也不抬的挥挥手,将众人赶出了大殿。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刀匠的作品?”见众人都已经离开,织田信长语调慵懒,但眼神却极富侵略性的盯着少年模样的付丧神。
“在下名为海老名宗近,乃是平安时代的刀匠,三条小锻冶宗近亲手所做的唯一短刀①,因为是父亲晚年所做,所以算是三条家的幼子。”蓝发的付丧神说着,不疾不徐的行了一个平安古礼,虽然眼前的是名震天下的织田信长,但却并没有任何胆怯,依旧优雅而从容。
“短刀?呵,原来是因为没有刀反②啊。”织田信长仔细看了一眼手中明显超过了短刀规制的刀,见到刀上并没有刀反,方才了然一笑。
“确实如同信长公所言。”海老名笑着微微颔首“因为没有刀反,所以我姑且还算是把短刀,虽然不拔出刀来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被当成胁差,信长公真是好眼力。”
“不过我还真是弄不明白你们这些付丧神,明明是神明,看行为举止却像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真是奇怪。”织田信长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的随手将短刀挂在了腰间。
“信长公说笑了。欲成神,先为人,人与神之间的差距,除却力量以外,并非遥不可及,即使是高贵强大如天照大御神,有时也会苦恼,更遑论我们小小的付丧神呢。”海老名说着,低垂下眼帘,神色平静而淡然。
“哈哈哈哈,你这把刀还真是有意思!”
“多谢信长公的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啧,这个性格真是……算了,走吧。”
“走?”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织田信长,海老名有些茫然。
“哈哈哈哈,你刚到我的手上,还能带你去看什么?”织田信长大笑着,迎着灿烂的阳光,立在大殿前的高台上,张开双手,神情里满是不可一世的张扬桀骜“自然是带你去见识一下我天下无双的岐阜城啊!”
“天下无双的……岐阜城吗?”海老名低垂下眉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信长公还真是自傲啊,无视将军和天皇,真的好吗?”
“蛤?将军和天皇,那种东西谁会去管啊,成王败寇,没资格成为我对手的人,我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走了,小三条。”织田信长闻言不屑的嗤笑一声,自顾自的大跨步向前走着,仗着海老名本体挂在自己腰间,连回头招呼一声也懒得动。
“信长公,在下说过的吧,在下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海老名宗近,不是什么小三条!”
“啧,你不说自己是三条家最小的吗。那叫你小三条又没事。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刀了,自然要有专属我的叫法,不对吗!还是你不喜欢这个昵称?明明很好听又很好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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