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斯内普捏着小白蛇的尾巴把它倒提起来,发现之前受伤的几个地方,都已经重新被鳞片覆盖。
新长出来的鳞片还有点软,透着浅浅的粉色。
唯一不正常的地方是,小蛇背部伤处附近的鳞片微微翘起,看起来很快就会再次脱落。
斯内普微微皱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它已经冒出两个尖尖的犄角。
天花板的角落里传出不是很隐蔽的欢呼声,一群小蛇雕正躲在那里兴奋地尖叫——
“你们快看——他有角诶!”
“天啊真的!”
“就像冠冕一样……他好像王子啊啊!”
“呜呜,我们好丑哦……”
灰扑扑的小蛇们难过地沉默下来,希尔有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希望从Dad手里滑下来。
魔药教授似乎在走神,希尔伸出信子碰了碰他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犹豫着是不是可以轻轻咬他一口——
呸,苦的。
他最终张开了嘴巴,两颗小小的尖牙轻轻抵在面前的手掌上,然后狠狠扎了他一下。
“啊噢。”斯内普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然后随手把他丢在地上。
蛇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男孩。
希尔笑嘻嘻地活动了一下腿脚,再次确认道:“Dad,那我走了啊?”
“赶紧走,短时间内别再来烦我。”斯内普没好气地挥挥手,根本不想看他第二眼。
黑发男孩悄悄向天花板的角落摆了摆手,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斯内普跟着回头看向天花板,然而他只看到四散逃走的蛇群。
魔药教授嘴角抽了抽。
跑什么,他只是想问问蛇怪的事而已……
算了,就算这些小东西照实说了,他也听不懂。
尽管这么想了,他还是觉得有点挫败。
前天他去上课,希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回来之后竟然跟他说地窖的墙壁里藏着“伏地魔”……
本来他还以为是黑魔王的某个魂器,细问之下才发现是城堡地底,密室里的蛇怪顺着下水管道跑出来转悠。
另一个世界的那条蛇怪差点逼得霍格沃茨关门,斯内普很难不对它保有深刻印象。
不过眼下他手头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暂时没工夫对付它。
反正只要密室的门好好地关着,这条蛇怪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只要看好波特和奇洛——学校里仅有的两个蛇佬腔,基本就万无一失……
等等。
魔药教授突然想起他儿子是个“蛇类阿尼玛格斯”。
斯内普抖着手从抽屉里翻出那本还在不断加厚的《希尔凡斯内普的生平》,温习了一下他儿子这些年的“丰功伟绩”,万分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向他透露过密室的入口所在。
幸好他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蛇佬腔,否则对蛇佬腔无条件服从的蛇怪还不被他骑着走……
魔药教授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黑发男孩笑地一脸痴呆,领着全体斯莱特林骑在蛇怪身上,穿过走廊去教室上课的可怕场景。
他当即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那头畜生活着走出密室。
——材料柜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确定了对蛇怪的方针战略之后,他立刻派了个守护神给邓布利多,提醒对方加强防范,然后继续处理他的私人事务。
马尔福庄园寄来的魔药订单,签字;
卢修斯的晚餐邀请,拒绝;
图书管理员的借阅超期提醒,揉成一团丢掉;
来自校长室的加薪申请驳回信……
“四分五裂!”
“烈火熊熊!”
“哦该死……清水如泉,清水如泉!”
他成功地在办公桌烧成灰烬之前捞起他儿子的成长日记,以及早上刚收到的一只黑色信封。
——所以逃避了半天,他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
黑发男人瞪了一眼火漆上象征普林斯家族的曼陀罗纹饰,认命地拆开信封。
他在那边也收到过这样的一封信,不过那次寄来的是老普林斯家主去世的讣告——
那边的普林斯家主走的很早,母亲和……死后没多久,卢修斯告诉了他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只是他那时怨恨普林斯家对他母亲不闻不问,最后连葬礼也没有出席。
展开信纸前,斯内普做了个深呼吸,打定主意这次带上希尔,不管怎么说,至少为逝者送行。
然而,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绝对不是家养小精灵代笔。
基本可以得出“普林斯家主建在”的结论。
信中大意是斥责他让孩子受伤,命令他们去庄园再看看,顺便还质疑了一下他的专业水准。
斯内普冷哼一声。
当初艾琳日子过得那么艰难,他这个外公硬是一声没吭。
即便那是母亲自己选的路,斯内普也难以原谅埃默里·普林斯。
更何况,他现在反倒跳出来教别人做父亲?
这简直太可笑了。
魔药教授诅咒了一下多管闲事的邓布利多——肯定是他,除了他没人特意刺探希尔的伤势,然后“好心”地告诉老普林斯。
他烦躁地准备清空自己的大脑,魔杖尖都抵上太阳穴了又停了下来。
该死的邓布利多说得对,他的确需要一些帮助。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正面临一些白巫师爱莫能助、只能向黑巫师求助的难题——
他麻烦的儿子,希尔。
倔强了小半辈子的魔药教授此前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惹是生非的小崽子,向母亲的家族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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