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充裕,但我建议你在我们回到家前作出决定,那样我们也许就不用费心为他开辟房间。”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瓶子,放在办公桌上,在对方想起来追究他的冒失行为前迅速撤离。
斯内普张了张嘴,请他向教子代为道歉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儿子就走了。
黑发男人只好盯着桌上的东西闭上嘴巴。
他不是没想过投毒,只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他原来那个理由是什么来着?
哦,汤姆现在还有用处。
伏地魔还没死干净,他们用得上他。
他跟他虚与委蛇,纯粹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这个理由至今依然成立,但是斯内普突然不想再这么催眠自己。
他家小崽子难得做了一件成熟的事。
是时候做出一个像样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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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一年级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首席争夺战已经结束有一会了。
希尔没觉得多遗憾,反正他只是赶回来祝贺新一任二年级首席。
但是德拉科不在这里。
“你犯了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不只是缺席那么简单。”
有家养小精灵代为收拾行李的小姐少爷们,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下午茶,一边怜悯地打量迟到的同伴。
希尔没好气地看着他们故弄玄虚:“他在哪?”
“寝室。”布雷斯叹息着摇摇头,“一打完就把自己关了进去,我差点被他当成你揍。”
“我建议你短时间内别出现在他视线里。”达芙妮好心提醒,克拉布和高尔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我做了什么?”希尔心里毛毛的。
潘西幸灾乐祸:“你羞辱了他。”
“Excuse me?”黑发男孩怀疑自己听见的不是英语。
“自己去问他吧。”布雷斯怂恿道,“我们都很清楚,他在等你的解释。”
于是希尔在达芙妮担忧的目光中走进即将更名为“二年级”的寝室甬道。
他忐忑地走到走廊尽头,敲门的手停在空中,怀疑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他抽屉里的那些小时候的照片。
梅林,别吧。
“门没锁。”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不太分辨得出说话的人的情绪。
希尔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沉着地推开门——
一道咒语擦着他的耳朵打在门板上,把门后的挂毯割出一道口子。
下一道紧接着飞来,在他脸上划出浅浅的伤口。
不是很疼,希尔抬手抹掉渗出的血珠。
“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不出手!”
“你真的很了不起是不是?我甚至不配做你的对手,是不是!”
房间的主人更加愤怒,却没有继续发射咒语。
作为替代,一只白瓷茶杯恶狠狠地砸在他脚尖不远处的地板上,发出沉闷地“咚”的一声。
希尔弯腰去捡,对方却打定主意不让他如愿,一道咒语将茶杯打得粉碎,其中一块尖锐的小碎片扎进了他的手指。
“不是的。”黑发男孩皱着眉毛摇了摇头,大概明白了情况。
他把手指里的碎瓷片连同血珠一起吮了出来,却还是没有掏魔杖的意思。
“那你还手啊!”德拉科怒不可遏,“我告诉你希尔凡,你不过比我早生几年,有点不一样的本事——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让着我!”
“这种‘谦让’让你自我感觉特别好是不是?”
“你怎么敢这么小看我,这么羞辱我……你凭什么!”
“凭这个。”
黑发男孩被激怒了,他越过剩下的距离,出现在对方面前,右手捏住那只抓着魔杖的手,左手掐着脖子把人按到在沙发上。
德拉科狂怒地挣扎,箍着他脖子的手却渐渐收紧。
他不相信希尔真的能掐死他,但还是本能地胆寒,只好安静下来,愤恨地瞪着那双该死的黑眼睛。
可是他却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只有他自己。
他几乎忘了为什么生气。
希尔却怒气未消:“还要再来吗?”
“你不是说我羞辱你,比起这样,现在还觉得那是羞辱吗?”
铂金男孩原本就气得眼睛通红,现在被他勒的喘不过气,眼眶里立刻盛满泪水。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决意不让那些水分从眼角滑落。
希尔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抱歉,我不该……”他松开少爷的脖子,低头察看白嫩皮肤上可怕的指印,一边在口袋里翻找能够帮得上忙的魔药,一边叹气,“我只是想说,我生来如此,所以没什么好得意。”
“不必道歉。”德拉科赌气地闭上眼睛,试图让那些生理性的液体回到它们该呆的地方,却不知道那些眼泪早已滑落,掉进金色的头发里,“你是对的。”
“我永远也追不上你。”
“可是你用不着那么做。”希尔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水渍,拉着他坐起来,“你说过我会是你的左手,你到哪里我都得跟着你,不是吗?”
“你还记着那一茬……”德拉科没好气地对着镜子察看自己的伤势,“难道我订婚之后你还要跟着我?”
“那得看情况。”希尔挑了一瓶合适药膏递给他,“如果我还没有的话……为什么不呢?”
铂金男孩若有所思:“我的未婚妻一定会怨恨你。”
“她应该感激我。”希尔一边用棉签帮他上药,一边嘀咕,“这样她就不必等到结婚以后,才发现你多么难伺候……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哈,你还打算撬我的墙角。”德拉科眉毛一跳,抓住他的手指就要往药瓶里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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