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父子当然是前者。
通往巫师居所的小路有很多种变化,不过作为亲友,他们只要笔直地往前走,脚下自有坦途。
两人一鹿很快到达小院外。
“摩列达,早上好!”小王子翻过藤蔓缠绕的篱笆,去给外面的父亲开院门,“我来找德拉科,我们昨天说好去打猎——我Ada也来了,你怎么还没起床?”
他跳上院子里的一棵树,把路上摘的浆果洒在吊床里的巫师身上,又在对方发觉之前轻巧落地。
瑟兰迪尔对儿子的恶作剧视而不见,他从鹿背上滑下来,又回身摸了摸坐骑的脖子,让它去别的地方玩耍。
“国王陛下,管好你的宝贝儿子!”
树干之间的吊床里很快传出巫师的怒吼,而淘气的精灵已经熟门熟路地钻进屋子。
西弗勒斯怒气冲冲地从吊床里爬下来,又使劲跺了跺脚,才把身上的浆果抖干净。
他没能及时抓住小滑头,立刻转脸迁怒老滑头:“你又跑来干什么!”
精灵王陛下瞥了他一眼,难得大度地无视了巫师的起床气,施施然向药田走去——
他在巫师的工作台边捡到一个到处乱滚的小家伙,原本以为只是块漂亮的白宝石,把玩一会却感觉到生命力。
他不是木精灵,却也分辨得出,这个小家伙原本应该是一颗种子,而且并不属于这里。
陌生的变化和环境也许令它不安。瑟兰迪尔不知道它为什么伪装成一块宝石,却有点好奇它本来的样子。
于是他把本该是种子的小家伙埋回土里,又耐心地说服它放下戒备——
这并不容易。
但是这颗顽固的种子莫名地让他想到小时候的莱戈拉斯。
骄傲的父亲们从不将爱挂在嘴边,却没有谁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精灵王蹲在田地里也一样美丽优雅,他正为泥土里的种子讲述阿尔达的事,舒缓的语调像在念诗。
西弗勒斯气消了大半,正要给他变一张椅子,身后的屋子里突然“轰隆”一声——
“放开他你这恶棍!”
屋子里传出精灵的怒喝,随后响起各种奇怪的战斗声。
巫师和国王对视一眼,还没人说什么,年轻的斗殴者已经蹿出屋子——
莱戈拉斯背对着他们走出来,他后迈一步退出门槛,搭在弦上的箭尖稳稳对准里面陌生人的脑袋。
腰间的佩剑有一柄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只空空的剑鞘。
瑟兰迪尔目光微动。
他按住好友的肩膀,示意他暂时不必出面调停。
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果真没动。
莱戈拉斯飞快地连发两箭,趁对方闪避自己迅速后退,希望以此拉开一个对弓箭手有利的距离。
然而他的对手发觉了他的意图,面对迎面射来的利箭也不闪不避——他直接消失在空气中,再出现时已经是站在精灵背后。
黑发金眸的青年面无表情,掩在睫毛下的瞳孔细得像一条线,浑身都散发出“我很不好惹”的气场。
旁观的精灵王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个起床气似曾相识。
他手里的兵刃抵上弓箭手背后的皮甲,那正是王子殿下的佩剑。
之一。
莱戈拉斯使的双手剑。
精灵机敏地往前一步,避开背心的剑刃。他举起弓格住对方的一记斜劈,同时左手抽出另一把佩剑,向对方腰腹刺去——
那家伙又不见了!
莱戈拉斯抓狂。
他隐隐感觉到,他今天一大早跑过来就是个错误。
平时这个点,摩列达和德拉科都已经起床,谁知道今天是个例外。
摩列达不知道为什么在睡懒觉,莱戈拉斯觉得总不会两个人都这样,于是没多想就推开了卧室门。
然后就吓了一跳。
他太惊讶了,下意识地将出现在朋友床上的陌生人当作不怀好意的凶徒。
他正准备拉开德拉科,再给这个黑头发的家伙一拳,没想到对方机警得像假寐的蛇,还没挨到拳头就弹起来攻击他——
卧室里施展不开,王子殿下被逼得拔了剑,却被对方用不知道什么邪术夺走……
莱戈拉斯余光注意到父辈的态度,又联想德拉科刚才的反应,大概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面前这个家伙。
但是骄傲的王子无法容忍自己被人夺去佩剑,这场战斗必须有个结果。
况且,那个金色眼睛的家伙,看起来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这人几乎一睁眼就一直追着他打,不指责也不解释,似乎一门心思就是想打死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莱戈拉斯将弓拉到最满,戒备地注意四周动静。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果然听见来自背后的风声。
他假装没有察觉,从背上的箭筒里又抽了两只箭,然后迅速回身三箭齐发——
落空了。
不,原本绝对可以命中的,但是这个家伙又瞬移了……
巫师真难打。
莱戈拉斯有一点后悔。
但他绝不认输。
他已经大致摸清对方瞬移的距离限制和落点习惯,也许可以通过预判提前下套……
年轻的精灵精神一振,提着剑又和身法诡异的巫师战成一团。
“他剑用得很好。”瑟兰迪尔看着年轻人挥剑的动作,忍不住感慨,“比你当年好太多了。”
他说的是西弗勒斯刚来阿尔达的时候。
那时候巫师连剑都拿不稳,更别提什么杖术。
冷不丁被提黑历史,西弗勒斯没好气:“我来自和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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