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成熟的曼德拉草不会轻易啼哭。
一个坏消息,这棵中老年曼德拉草和大棚里的绝大多数一样,正在飞速繁殖。
满脸皱纹的块根附近挤出了一棵幼年植株,近似婴儿的五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而且张开嘴巴,完全准备好大哭一场——
然后被一只还没来得及沾上泥巴的园艺手套,死死堵住了嘴。
危机解除。
惊恐的人们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差点吊在那下不来。
而金发的斯莱特林首席只是满脸嫌恶地脱下另一只手套,迁怒地塞进老曼德拉草的嘴巴。
“以防万一。”他说着看了一眼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咽下滑到嘴边的呵斥,讪讪地指挥其他人点亮魔杖,一起吓唬大棚中央过于膨胀的魔鬼网。
其他植物也都大了好几号,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学生纷纷露出惊叹又敬畏的神情。
就连斯普劳特本人,发号施令的同时也忍不住赞叹——
“真有活力,它看起来多健康啊!”
乐观和好心态大概是獾院招生的首要标准,但是如果这声夸赞不是对着一盆张牙舞爪、姿态狰狞、花比人高的地狱天堂鸟,在场的斯莱特林绝对会更高兴一点。
潘西顶着附近赫奇帕奇的惋惜眼神,冷着脸用两记恢复咒把一株巨大的鲜红鹅膏菌抽回原形,再要对付其他植物时到底没能压制住火气。
“没让它毒死你还真是对不起啊。”她狠狠瞪了边上的一只傻獾,甩手不干了。
长着雀斑的赫奇帕奇男生微微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但是坏脾气的大小姐已经转身走开,把烂摊子丢给她新任命的骑士。
斯莱特林本来人就少,站的位置又不是很靠里,是以布雷斯带上克拉布和高尔,三个人就差不多能保证其他人不受植物骚/扰。
帕金森小姐撂下挑子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首席和好闺蜜吐槽——
霍格沃茨到处都是怪人和不合常理的事,但是她敢拿新买的发卡打赌,这些植物突然发疯,绝对是因为穷酸的草药学教授又用了她自己“独创”的奇怪花肥。
潘西回过头,发现好闺蜜在逗一株变大了的含羞草,首席则不顾身后的糟乱局面,大步走出了草药学课堂——
“一抽屉珍珠赌他去教训小普林斯先生。”达芙妮拦下想跟出去助阵的大小姐,悠然地劝阻道,“我觉得他自己就能搞定。”
“前提是他不必顾忌那一位的面子。”潘西没跟她赌,但也没怎么坚持,很快就放弃地抱起胳膊,陪好友欺负可爱的植物,“他们最近很怪……在此之前,你听说过霍格沃茨有转学生吗?”
“一千多年里总有那么几个吧。”达芙妮看起来有心事,她不小心掐掉含羞草半片叶子,触电般地缩回手,像是劝潘西,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们早该吸取教训了,亲爱的,别管他们的事。”
潘西狐疑地看了她几眼,勉强决定接受这条忠告。
不搅和马尔福的私事也许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没有加入达芙妮的赌局,绝对给帕金森小姐造成了机会损失——
本来她可以赢到一抽屉珍珠呢。
毕竟,“教训”小普林斯先生,绝对不是德拉科的全部目的。
“你迟到了,普林斯先生。”金发的首席拦住来人去路,他略微抬起下巴,毫不隐蔽地审视着对方,“但是既然已经耽搁了这么久,那么再迟一会也不要紧。”
“但是斯普劳特教授……”斯科皮微微皱起眉毛,面上一本正经地迟疑着,内心拼命祈祷Daddy不要注意到他身边疯长到膝盖的杂草。
他刚才有一点忘形,情绪不加收敛地影响了周围的植物,导致半英里范围内有根须的生物都异常兴奋。
他倒不担心德拉科知道他的秘密后对他更加不喜,只是不想让对方提早为他这个毛病头疼。
他和他父亲一样,有着一个“令人头疼”小孩的自觉,也时常为来自家人的担忧感到抱歉。
幸好,德拉科暂时还没把身后一大棚的发疯植物,跟眼前这个身份微妙的“远亲”联系到一起。
“她不会注意到的,里面出了……一点状况。”德拉科有点不耐烦地削掉一片过于茂盛的野草,挥动魔杖的动作让另一个人下意识地抖了抖,“在大家有条件正常上课之前,我有话问你。”
斯科皮瞥了一眼那块被魔法薅秃的草坪,强作镇定地点点头,跟着他远离了闹哄哄的大棚。
就他十几年的亲身经历来看,不管是他哪个爸,只要说出“我有话问你”一类的句子,跟在后面的准没好事。
眼下么……
Daddy终于肯给他机会表态,他还挺高兴的。
这一高兴就坏了事。
东方人说“草木无心”,如果这句话能够普遍适用于全世界,那霍格沃茨里的这些一定是世界上最有情有义的植物了。
随着男孩内心欢呼雀跃,近到他们脚底下刚割过的草,远到身后大棚里的妖魔鬼怪,无不受到魔力感染、再度亢奋起来。
这下就连草药学教授都稳不住局面,开始组织学生撤出大棚。
上课时间溜出来的斯莱特林首席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意识到眼下恐怕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赫奇帕奇院长再怎么不拘小节,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解散学生之前,也不可能说不点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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