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玥撇撇嘴, 作无辜道:“我也不知道秀贵人原来在养心殿伴驾,若是知道有人已经在陪着皇上,我就不好过来给皇上请安了。”
说着对秀贵人歉意地笑笑,先一步踏入了暖阁内。
绣玥先走进, 秀瑶随后步入,她上前给皇上施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淡淡应了声,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一页,当着旁人的面, 也没刻意看她。
秀贵人在后方站着, 瞧着皇上依旧漠然的神色,心里才宽慰了几分。
钦安殿那一晚后宫封锁了消息, 皇后娘娘和諴妃娘娘又对她只字不提,本以为可以将钮祜禄绣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不曾想,这样她都能够化险为夷。
谁能左右中宫皇后的态度,还不是皇上摆明了偏心于她。
为这,她想着从前在皇上面前告发钮祜禄绣玥的那些话,这些天寝食难安, 可今日见了,原来圣上对钮祜禄绣玥,私下也不过是如此。还以为皇上对她有多么的不同。
看来是她想得过于偏激了。
秀贵人松了口气, 再抬眸, 绣玥已经悠然坐到了罗汉床的另一侧, 去摘葡萄。
“你……”她向皇上, 她怎么能坐到那里,那是她的位置!
绣玥拿起炕桌边摆着的葡萄,尝了一颗,笑着瞧向钮祜禄秀瑶:“秀贵人为何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是有何不妥?”
她指着小练子搬上来的圆凳,“快坐呀,站着做什么。”
果不其然,秀贵人脸色更难看了,要她屈居绣玥之下,是钮祜禄秀瑶这辈子所最不能忍的。
但是,绣玥低下目光,任葡萄汁液的甘甜顺着肺腑流下,这里不是善府。
“皇上……”秀贵人无助又楚楚可怜地又小声唤了句:“皇上……”
颙琰将书卷移开,瞧向对面坐的绣玥,绣玥摘着炕桌上的葡萄,一颗颗送进口中,她对皇上笑笑,“不是嫔妾,是秀贵人唤您,皇上。”
“何事?”他又将目光收回继续去翻阅书卷。
秀贵人一愣,原以为唤一声皇上,皇上自然瞧得出绣玥占了她的位置,理所应当呵斥她几句不懂规矩,谁成想,皇上竟会是这种反应。
从前,只要她稍稍表现出一点委屈,善府有多的是人争着站出来教训钮祜禄绣玥,现在入了宫,她原本就应该更加卑微的活着,在自己眼前苟且偷生,在宫中苟延残喘,成为自己在后宫中生活的一点乐趣,却一不小心反而弄成了今天这局面。
她好不后悔。
绣玥就知道会是这样,钮祜禄秀瑶在人前十足的温柔娴雅,知书达理,这样的话,她如何能自己说出口。
她就只能在原地不住咬着嘴唇。
皇上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没事唤朕做什么。”
“皇上,”绣玥说着话,目光却停在下方站着的秀瑶身上,“秀贵人是怪嫔妾占了她的位子,想让皇上您给主持公道呢。”
“哪有,哪有的事。”秀贵人正无从开口,听到绣玥这样说,她得体地接了一句,“妹妹,你我如今都是贵人,原本也不碍的,只是我是你嫡姐,你是庶妹,在皇上面前,这样显得善府没了家教。所以才——”
“秀贵人说得是,”绣玥听了点点头,从罗汉床站起身,“只是虽同样为贵人,皇上亲赐嫔妾‘如’字为封号,姐姐却只是个封号都没有的贵人,位份理应在我之下,原来在姐姐心里,皇宫里的规矩,都要排在善府的规矩后面啊。”
她说着走下来,“姐姐请上座。”
“你——”秀贵人慌不迭地跪下了,“皇上,嫔妾失言,嫔妾实在无此心啊,皇上恕罪。”
秀贵人哭得可怜,半晌,颙琰瞧向底下跪着的人,“秀贵人,你进宫的日子算不得短,以后多去储秀宫给皇后请安,让皇后多教导你。”
“……是,”秀贵人苦涩道:“嫔妾谢皇上宽恕,谢皇上隆恩。”钮祜禄绣玥,这分明是她有意挖的一个坑,存心引诱她往里面跳。
她分明知道自己的症结,绝不会允许她这个庶出的野-种爬到自己头上,才故意这样做!
“你起来罢。”
“皇上让你起来呢,姐姐。”绣玥已经离开座位,走了下来,她笑笑,“其实不过是个座位而已,姐姐想坐就坐么,咱们都是为了侍奉皇上来的,坐哪儿还不都是一样。”
她边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皇上身侧,不说话,只顾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瞧着他。
颙琰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见她一直瞧着自己的模样,他指着身后道:“那你就坐朕这罢。”
绣玥摇摇头,目光流连着他与炕桌间的位置。
“皇上,您就不能向后面移一点么。”
颙琰略感意外,他瞧向远处的秀贵人,斥责道:“你放肆。这样没有规矩!”
话说着,还是不经意给她让开了点距离。
绣玥见状,便谢了一声,上前坐下去,靠在他的右肩上撒娇。
“别碍着朕看书。”颙琰一副不情愿的口气,似乎是对她的言行颇为不满,手却很诚实地伸出去在底下环住了腰。
绣玥这才朝着下方僵在原地的秀贵人投以一笑,热络道:“姐姐快坐呀?皇上都不怪罪了,你怎么还站着。”
秀贵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胸腔中有一股腥甜涌上来。皇上的身边,是后宫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连皇后娘娘都不例外,为什么,圣上可以允准钮祜禄绣玥这样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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